难同梁上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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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言

其他人的说辞和宫墙内外的闲言碎语,她并非不知道。只是实在是懒得理,也不屑于理。唯有对皇后娘娘,她心里敬爱,所以必得日日来看才安心。

“妹妹来了?”这一日清晨,萧芷依然照例去看望皇后,“本宫这身子越来越重了,早就免了各宫请安,偏你,还是日日来。”

“臣妾左右无事,陪娘娘说说话也好。”萧芷依旧是恭敬如初,全然不见宠妃的架子。

她心中,也自有一份思量:“况且,皇后娘娘免了请安,不也是为了保护臣妾不被她们含沙射影吗?”

萧芷素来不喜弯弯绕的心思,可她并不是听不懂。

自她盛宠以来,各宫妃嫔诸多不满,来请安时也总以妖妃祸国做比。萧芷甚少理会,皇后却对她诸多保护。最近的言语越发凌厉,便索性以怀孕为由免了请安,省的心烦。

皇后会心一笑,却不回答,反而尽是宠溺的拉过萧芷的手,轻轻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说:“孩儿,瞧你宜娘娘,惯是个会自作多情的。”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心照不宣。

这时环佩捧着一个物什进来,对皇后说道:“娘娘,这是舒贵人送来的虎头帽。”

皇后接过虎头帽细细端详,赞不绝口:“这舒贵人最是手巧,她这绣工,怕是尚衣局也比不上。”

萧芷托着腮,看着帽子闷闷的,颇有些惋惜:“可惜臣妾只会舞刀弄枪。”

皇后交代环佩将帽子好生保管,又对萧芷说:“你送的新奇玩意还少吗?大到金贵的长命锁,小到民间的竹蜻蜓,样样不落。昨日环佩还说,这库房要被宜贵妃送的东西填满了。”

萧芷若有所思,突然眼里放光:“娘娘,臣妾虽然不能亲手做些什么,可若您生的是个男孩,臣妾愿意亲自教他骑马射箭啊!”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你来教,可比宫里的师父更让我放心。”皇后也正有此意,“若生个女儿,也要去跟你学功夫,没准也能上战场,建功立业,替她父皇分忧。”

萧芷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若是个小公主,便要教她琴棋书画,为她择佳偶,要她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辈子。”

皇后愣了一下,屏退了左右:“阿芷,你我一见如故,我早已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她握着萧芷的手,苦口婆心,“我如此保你,不是因为皇上的偏爱,更是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我知道你入宫是为了救你真正爱的人,而我,则是为了家族的荣耀。皇上虽是天之骄子,可我对他,敬畏多过爱慕。他对我,也不过是权宜。”萧芷从未见过皇后如此动情,便仔细听着,“可这世间遗憾的事太多了,阿芷,你要困自己一辈子吗?”

“皇上对你用情至深,后宫人人皆知。可一份得不到回应的爱,能撑多久呢?你如此固执,不给皇上机会,不给自己机会,深宫凄苦,别人争着皇上的宠爱,我还有个孩子傍身,可你呢?若有一天皇上的爱耗尽了,你又该如何?”

我又该如何?我又能如何?

“况且,纵然你不在意,可沈将军呢?他满心满眼都是你,若知道你因他郁郁寡欢,你也要他孤苦一生吗?”

沈千城……

看着萧芷浑浑噩噩离开的背影,皇后突然有些不忍。

“娘娘,宜贵妃会明白吗?”

“长痛不如短痛,不往她心上扎一刀让她清醒,难道要任由她就这样在这深宫里蹉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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