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都在反复做着可怕的梦,恍惚间看到贴身的宫女前前后后的跑进跑出,已不知道是谁将他们叫来的。
他们如此懂事体贴,又勤快能干,若是知道是谁,我一定会奖赏。
此刻还是头晕目眩,可没有了幻觉,又觉得现实是如此的凄凉,一想起又要活在凄凉里,我又满身冷汗。
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门口掌事宫女在喊已经是卯时了,但是何寅初却在门口坐着。
我招呼他进来坐,他却支支吾吾不肯。
“皇上,臣有罪,臣不敢如此唐突啦,请您责罚我,臣明知道您那么在意那个人,还要给您火上浇油,着实是不该。”
他的话语一出口,我就觉得分外难受,仿佛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微微一碰就是钝重和尖锐的疼。
身体的虚弱,让我不得不摆了摆手。
“这也不怪你,是朕一意孤行了,朕总是天真的以为,只要朕执着地等他就会回来,可他找了这么一个人替代他的位置,让朕很是生气!所以这自然不是你的错。”事实已经是这样,他做的种种事情,都有他存在过的证据,但是他却从来不曾露出他的样子。
所以,我不能怪任何人。
可何寅初却给我在讲别的,他给我讲他府中的琐事,讲夫人的神秘失踪,讲花灵要经历何种痛苦,讲花魂能存在多久。
我却完全听不下去,拿着一本书挡在面前,假装我是因为看书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虽然他讲话没有头绪,但是,他却很在乎我的感受,此刻他递给我一个罐子,这个罐子里,似乎放了几个毒虫,但是,这几个毒虫,却散发着紫薇花的香味。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跑南疆去了?你的身体可受得了,你这个人,总是让人担心。”
我表面上在关心他,实际上是害怕他因为我的态度冷淡,哪天突然从北洲辞官了,那我岂不是要损失一个逗趣的人?
他却示意我悄声不语,然后将一只手伸进去,一张符纸便悬空在罐上,我惊讶地张开嘴。
然后罐子里密密麻麻的毒虫,突然跑到了我的嘴里,让我的喉咙又疼又痒。
他的笑容消失了,一张清秀的脸,变得十分狰狞:“皇上,我既然想成为您的男宠,可是有办法的,给您寻花灵,只是为了让您解闷而已,陪您多年,您却未曾动心,皇上,您还是女人吗,是女人的话,那就尝尝幻情蛊的滋味吧。”
我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清晰,我不敢相信,伴我多年的看似忠心的何寅初,竟然是如此目的。
我重重的叹气,下令将何寅初压入大牢,可是却无人回我,身体如此灼热,烫的难受,我便去甘泉池边泡了泡,终于能舒服了些。
可是甘泉池却是有副作用的,它的功能,不但有短时间排出毒蛊,还有无穷无尽的遗忘蛊。
我在甘泉池里待了九天,睡了数月,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年夏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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