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妍疑惑地看着齐言秋,但也察觉到了他的谨慎,于是点点头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齐言秋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然后掏出佩剑往床板处刺去,躲在床下的男人赶紧从床底下滚出来,粘了一身灰。
“停停停,是我是我。”
“师父?你怎么到这来了?”齐言秋将锋利的剑收回剑鞘中,那柄剑似是与众不同,剑光太亮以至于闪了简思妍的眼,“嘶……”简思妍捂住眼睛,腹诽道:你就不能动作快点?我的眼睛!要瞎了……
“为师在路上看见你带了位姑娘回来,看看她长什么样嘛。”被齐言秋尊称为师父的人看上去一点也不正经。
简思妍上下打量着他,那老头两鬓苍白,肤色黝黑,鲜明对比不过如此了,一袭青衣衬得他越发黑了,却仍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滋味在身上,他发间挽着民间百姓家很常见的桃木簪子,是平日里配饰贩子常常吆喝的那款,别在头上倒是平添一丝凡尘烟火气,看起来和蔼可亲。
然而粗孔雀绿的眸子却格外地引人注目,若非是因为简思妍见过那种颜色的美瞳,她必然也是要凑上去瞧一瞧的。
简思妍问他:“你是山上的道士?”
那老头没急着回答她,他用余光瞟了眼齐言秋,见那人神色如常才开口向简思妍介绍自己,他眯眯眼笑道:“在下何檀,不知姑娘芳名?”
齐言秋大概是觉得简思妍不会说实话,反而把山荷的名字报出来,于是他不给简思妍回应的机会,先她一步答道:“简思妍。”
简思妍瞟了他一眼,暗自吐槽:看把你能的,让我说句话会死啊?
肃侧妃被抓这事耽搁不得,司芸已经上了马车,连与吴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马车一路颠簸,她死死攥着衣摆,唇色发白,脸色惨白一片,如同西方的吸血鬼一般,好在身体还算圆润,让她看上去没那么可怕。
她忍住胃里的一阵翻江倒海,走这样崎岖陡峭的山路对她这样的娇弱女子而言无疑是为了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但只要她一想到云炎在狱莲寨里,这一切似乎就都没那么苦了。
司芸虽是尚未出阁,心思却没有平常人家的孩子那般单纯,但也说不上内心阴暗或是说心机深重到深不可测的地步。只是比那些大小姐多经历了些生死未卜的事罢了,看破红尘倒说不上,她还是会和那些小姐们一样春心萌动,为了心爱的人做出诸多付出。
不撞南墙不死心是她们这些女孩子最突出的特点,云炎那日确实和她说了不必再来找寻,但她哪肯罢休?
肃王府戒备森严,肃王颜悔性子孤僻,也是个喜静的人,除了宫里御医、林府门客以外,几乎没什么人能有机会到他府上去做客。于是上门拜访的计划还未实施就草草结束,可她不是肯轻易放弃的人。
司芸在简思妍失踪的半月前就得了云炎已经不在肃王府的消息,为了再见那人一面,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只是没机会实施。
简思妍失踪一事可以说是为她的计划做出了足以让司家长辈闭嘴的实行借口。
她坐在马车上,身后靠着软垫,这趟不太轻松的旅程因为座椅的舒适感而变得闲舒。
司芸体弱,车夫不敢驱车太快,他的武功不深,压根没注意到从他们发车开始就一直有人尾随。
那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着一袭夜行衣,可前往狱莲小城的路边都栽种着青绿青绿的竹子,这想不发现他都难。
那人鬼鬼祟祟地跟着那辆豪华的马车,一路走走停停,他被磨得没了耐心,飞身上前不等车夫叫唤就被抹了脖子。
他伸手去撩帘子,却被竹林中忽然飞来的石子打中,他手臂刺痛,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那人身着青绿的衣裳,便于在竹林中隐藏,这视力不好的可看不清人。
这不就巧了?宋清朗的眼睛并不很好,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即便面前坐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大美人他也可以无动于衷,毕竟以他的视力,那些人都奇丑。
具体怎么个丑法呢?就是双眼上下都有重影,然后又都重叠在一起,在看到好看的人时他实在不能让自己立刻想到仙姿卓绝这个词。
然而竹林中的云炎早就察觉了那人的身份,狱莲寨匪头子的亲弟弟,寨里人都要叫声三当家的风云人物。
马车突然停下,司芸当然也注意到了,她很快地想到这会不会是狱莲山寨的人,可是来抓她做什么呢?莫非是两年前烧杀抢掠未得逞的贼人么?
司芸的手心里很快渗出汗液,紧锁的眉头时刻提醒着她此时的情况是如何的危急。
云炎没有继续躲在竹林里,他从暗处走出来,拯救他的命中人。
“三当家,在下云炎。不知当家的和她司家独女有何仇何怨?”他横在马车前拦住马车的去路。
“云炎?半月前新来的?”宋清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给你的命令准你下山?”不等云炎出口,他又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莫非是大当家准的?”
马车里的司芸听见马车外云炎的声音后她欣喜若狂,常年苍白的脸上难得地显现出一丝红润。她知道情况紧急,现在出去恐会给云炎添乱,她听见宋清朗不善的语气一时间坐立不安:炎郎会不会有什么事……
“是二当家准许小人出寨帮忙带些糕点。”云炎如实回答。
“齐言秋?他什么时候也这么多事了。”宋清朗丝毫不遮掩他的不屑,漫不经心地看着云炎,忽而打趣道:“怎么,你看上这个了?那你打算拿人家彩织怎么办?”
云炎自然知道彩织为了他做了很多事,他忘不了她一介女流扛着伤痕累累的自己只身来到狱莲小城时的艰辛,但爱情这种事从不是一个人甘愿为另一个人默默付出就行。
云炎对彩织顶多就是愧疚和不好意思,可司芸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刚刚抽了枝丫的爱情的小树苗忽然就被吹蔫了,心里只道:彩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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