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女子吗?我是说宫里的女子。
在先皇还未曾崩逝之前,我曾见过宫里最得宠的悦贵嫔。那时的后宫提倡节俭,上至皇后娘娘,下至末位更衣,无一不穿着朴素。
可,悦贵嫔却仗着自己得宠,穿着比皇后娘娘还华丽。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先皇崩逝后,悦贵嫔的下场令人唏嘘。成也美貌,败也美貌,她得宠时得罪过太多太多人,倘若她有一子半女傍身,也不至于下场凄惨。
……
贺清欢拿着诗书坐在窗前出神,手里还拿着一枚由白玉制成的玉佩,上面雕刻着圈圈祥云,色泽温润而不失光泽,质地细腻,触感舒适。
“整日坐在这窗前做着白日梦,不过是个庶女,也妄想顶替我进宫么?”
一道尖酸的女声将贺清欢拉出了现实,说话的正是贺家嫡女贺清玉。
贺清玉仗着自己是家里正房嫡女,从小就喜欢欺压贺清欢,而清欢也不喜欢多与她计较争夺。
贺清欢还未来得及接话,贺清玉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哼一声,道:“不是人人都能享得起宫里的荣华,就算让你进了宫,也只是不得宠的末位答应罢了,我劝你还是去和爹爹说,让我进宫。”
贺清欢还是继续翻着诗书,眼神都不给她一个,不快不慢地说道:“大姐姐,我从未想与你争选秀的名额,若你想去,你便与大娘子和爹爹说去,何必到我面前给我施压?”
“贺清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什么时候给你施压了?我只不过是来劝你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爹爹属意让你进宫,定是你私底下去狐媚撒娇来的!”
“我从不做这种狐媚子事,倒是大姐姐常常去爹爹面前颠倒是非胡乱告状,这些我都不在乎,随你怎么说。对了,听说大娘子已经替你选好了人家,是铁了心不想让你进宫了,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
贺清玉听到这话,脸上的粉都要被气的全抖下来了,她怒指贺清欢说道:“你果真跟你那个死去的娘亲一个狐媚样!难道就许你们两个天天缠着爹爹吗?你若还是如此,我便说与我娘亲听,将你打发给人牙子!”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贺清玉白嫩的脸庞上,瞬间起了红印。
贺清玉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我尊你一声大姐姐,你却天天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骄横惯了,你若再敢摸黑我娘亲一次,我便再打你一次,我管你是不是嫡女。”
贺清玉看着一改以往的贺清欢怒气渐起,意识到自己吃了亏了。
“你敢打我,很好,等爹爹回来的时候你最好也能如此硬气!”
果不其然,贺明宇一下朝回到府中,贺清玉便哭哭啼啼地告状了。
……
贺清欢跪在祠堂许久,现下已入了夜。
贺清欢的贴身婢女晴容从祠堂外走来,她一脸担忧地将贺清欢扶起,可贺清欢早已站不直了,若不是有晴容扶着,怕是早就腿软地倒下了。
“二姑娘,老爷也忒狠心了,让你跪在祠堂这么久。”
“这种日子你还不习惯吗?自从娘亲过身了,我便不得爹爹宠爱了,贺清玉更是变本加厉,若不是有你贴身伺候着,我与府中的婢女也无甚差别了。”
二人沿着石板路走回贺清欢居住的翠幽居,这么短的路程,今日竟也走了半刻钟。
贺清欢坐在椅子上,晴容将贺清欢裙摆的裤子卷起,两个膝盖早就跪得乌青了。
“姑娘,你又何必这么认真呢?”
晴容一边说着一边去拿药过来替贺清欢擦上。
“大姑娘平日被罚,也不见跪的这么认真,且去老爷面前撒撒娇便被免罚了,你去和老爷服个软又如何呢?平白受这番皮肉之苦。”
贺清欢忍痛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挨了罚便要仔细受着,只有记住了疼痛,来日才好一并还了。”
“还什么还,你莫不是还想教训你老子不成?”
一道男声从门外传来,贺明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
“爹爹……”贺清欢有些委屈。
“二姑娘跪了这许久,晚膳也未来得及吃,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一会便端过来。”
晴容停下了擦药的动作,起身离开。
贺明宇见晴容离开后,便进门坐在贺清欢旁边,他看着那乌青的膝盖,也生出不忍与心痛来,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女儿。
“爹爹罚你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不然清玉跟你大娘子又该没完没了了,你也傻,竟也这样受着。”
“娘亲从小便教过我,受了罚就要仔细受着,如今我不像大姐姐那般爹疼娘爱,更要在府里仔细活着。”
贺明宇被怼得无话可说,也自知这些年对贺清欢冷落不少,便岔开话题。
“清玉可是为了进宫选秀之事才来找你麻烦的?”
贺清欢点点头。
“也怪我,若不是大娘子执意拦着不让清玉进宫,你也不会平白受她折辱。”
“所以爹爹便要让我入宫了,是吗?”贺清欢眼眶有些湿润。
“爹爹知道宫中险恶,清玉不懂这个道理,满眼只有荣宠富贵,若是让她入宫,指不定得罪多少人,况且,爹爹在官场上能有今天,若不是大娘子的娘家卢氏支持……”
贺清欢将眼角滑落的泪水抹去,道:“爹爹不必再说了,女儿都知道了,我入宫选秀就是了,天色已晚,还请爹爹早些回去歇息。”
贺明宇本想再宽慰她几句,见她将头偏过去,便长叹一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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