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一介平庸女子,少时跟随祖母习得琵琶一艺,知晓书画之技,识得几文,认得几字。
家母早去,父亲酗酒赌博,好在对我不打不骂,可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是窒息的,如同塘里的莲花被雨水打入深塘,无法直起腰身,堕入满布青藻与烂枝的塘底。
那天天很昏,云压在天上,透不出一点光亮,我看着前来那一队人,我迟疑了
父亲从狭小的木门外挤进来,对领头的那个人恭敬道:
"老爷,此为家女,名为卿卿。"
那人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高喊道:
"来人,接小姐梳妆!"
霎时,一群人抬着几只大箱子和一只梳妆镜进入堂屋。
"小姐,请。"
那些衣着光丽的侍女将我拥入卧房,打开那几只红木箱子,从箱子里抱出那些华裳,举置胸前,又站成一排。
我愣住了,大侍女问我意下如何,我才缓过神来,她问我装扮如此怎样,我也就只点头作罢。
她们帮我褪去麻布褴褛,又为我换上锦衣华裳,我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们为我点砂描柳,我只是细看着,看着铜镜里这个被装潢着的木偶而已。
装束完毕后,父亲嘱咐我了些,我也明白是如何事,他将一个黄纸包递给我,转身又去恭敬他的"老爷"了。
"上轿——"
那人高喊。
轿子下落,一个年级稍大点的侍女掀开那张朱红金丝帐,示意我进去。凤冠珠宝难抵,我用手托着坐了进去,红帐拉上,霞盖披上,我的世界仅剩下红色。
我从袖口取出那只黄纸包,拆开,是一封信笺,那纸也泛黄,几分粗糙,我掀开盖头,不自禁滴下眼泪。
"卿卿,我的孩子。无生计,害苦汝,故借赌债无力偿还将你抵嫁予南诫府魏王爷。望女开心快乐,无忧。 父"
我忍着,但还是有几颗泪珠从眼角跑出,我放下盖头,叠好信笺,放回衣袖。他从未亏欠过我,而他却常将亏欠我挂在嘴边。
光从朱砂帐外穿进轿内,透过霞盖,前路漫漫亦灿灿,又是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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