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藏皎月 ,细叶落无影 。雨滴顺着屋檐飞流而下 ,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帘 。
路族有钱得很 ,从不怕浪费 。初夏时节便急着装上冰驴解暑 。
路焬上火,单薄的盖了层若有若无的蚕丝 。
“嗡嗡嗡—— ”
路焬转身 。
“嗡嗡——”
她恼火地奋力掀开被单 ,微微屈指间 ,床头的蚊虫已被烧得灰飞烟灭 。
“哼~不知死活 ……”
心头火刚压下几分 ,条条未接灵讯从天而降 ,炸得她脑子里蚊飞不止 。
来人唯见得两个名字 ——路媋 ,路颖
路焬不敢多想 ,连忙回拨 。
“姐姐 !不好了 !陈枭半夜三更带了好多神级兵闯进家把路贤带走了 。”
“什么 ?!”
路媋哭怨道 :“他们拿什么药粉非说是路贤给族长下毒的证据 ,后日就要问斩 ……姐 ~你一定帮我想想办法,救他出来啊!呜呜 ……”
闻言路焬有些惊魂不定 ,倘若告诉妹妹实情 ,她非急着跳楼不可 。
路媋喃喃自语道:“那毒我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是他。”
“别慌!我有办法。路颖 ,看好你妈 。”
路颖:“姨母,你千万小心啊 。”说着扶住如释重负跌坐在地的路媋 。
……
烛火停落在漂泊不息的雨水中 ,一条去路不明的石板小道影影绰绰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寻常人直道景色瘆人,陈陌却始终凝望暗夜虚空 ,试图窥探到一丝生机 。
陈陌穿里衣立于窗前 ,久未合眼依旧精神饱满 ,传话的侍卫静待身后。
他两手背后 ,轻声确认:“拿吾的解药换 ?”
侍卫:“对 ,他们还说请您既往不咎 ,一切重回起点 。”
一枚解药 ,换她全族性命 ,还叫他给沙州的刑犯背锅 ,当他是贪生怕死之徒?
且不说他的毒已基本可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单论他儿子陈枭这几年来受到的迫害,就不足以放过 。
火族同路族积怨百年的毒 ,早已无药可解 。
“一切重回起点 ……”陈陌念叨着 ,冷冷道 :“呵。她难道不知吾要开战吗?这说和条件 ,我当是在挑衅呢……”
侍卫清楚了族长的意愿 ,欣然拱手表态:“全军将士 ,随时待命 !”
侍卫走后 ,陈陌独自又在窗前站了许久 。
某些人知道他做的这个决定 ,非不把监狱炸了跑来跟他大闹一气。
一步错,步步错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只是从始至终他已经妥协的够久了 ,不愿再逃避,索性大胆一次。
江山易改又怎样 ,能人异士断不会替穷凶极恶之徒虚张声势 ,后起之秀亦不会放任人神共愤之敌颐享天年 。
这场赌注为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的博弈,相当值得 。
可饶是这样 ,开战的计划仍然未成 。
因为陈枭正要公布路贤的罪行前 ,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 。
迫火族害沙州的恶徒伊少明不日将要迎娶路氏路贤之女——路颖
无嚣殿内得知伊少明不知所踪的陈陌气得吐出一口淤血 。
别人不知 ,他还能不知吗 。
路颖是他亲堂妹 !
不得不说路氏真的很精明,大难临头之际还能起死回生 ,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抛出一个致命的选择 。
因为一旦他娶了路颖 ,不日路族全员受刑 ,包括伊少明 。
眼见卓然一试的人又渐渐动摇 ,陈枭咬唇:“主上,伊兮宁忠诚是真 ,可倘若他对谁都忠心耿耿,那便要慎重了。”
“此话怎讲 。”
“他在沙州私设屏障 ,类属火族一级防御系统 。”
陈陌煌然道:“不 ,这不可能 。”
“儿臣亲眼所见 ,句句属实 。今伊兮宁明知你我计划却与路氏联手 ,若非有万全的把握全身而退 ,那便是对主上不忠 。主上莫要中了路氏的计 。”
“不对!”
陈枭:“ ……”
陈陌一直惊奇,路氏到底开出什么条件 ,能让心有所属的伊少明一夜之间坦然接受如此荒唐的事情 。
原因其实就摆在眼前 ……
“他在为我求药 。”
陈枭:“那也不冲突 。可以将功抵过!”
陈陌摇首 ,“万一 ,他不能全身而退呢 ……”他捏紧了拳 :“我们不能开战 。即便真的要开 ,也要先等他回来 。”
陈枭很清楚 ,这不会是陈陌的自作多情 。
伊少明义无反顾踏上那条未知的崎岖山路时 ,便放心将自己的命赌了出去。
因为他坚信 ,陈陌 一定不会让他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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