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鳞（八）

两处各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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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朱！劳你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我抓了个苦力回来，以后就是我们宫里的人了。君澜推开虚掩的门，没见着人就喊道。

留朱方替她收拾繁乱的案几，被君澜吓了个正着。

女君这次进门倒是猫儿一般，是故意吓唬留朱吗？她抱起几卷书册也不看君澜，自顾自地朝一旁的矮柜挪去。

一早上就没见着人影，这次倒是没有去玩儿火吗？留朱撇了一眼已经斜躺下的君澜凉凉道。女君想开了也好，莫要再去斗凶兽寻木头了。不过，你刚刚喊的大声了些，我没听清是何事。

君澜将双肘撑在桌案上，双手交叠垫于颌下，微眯着眼道。

那你听我细细说。今日我去寻了紫薇老儿，推断着知悉了些关于砚笙当初的事，此后的事三言两语道不清，总之就是顺道拐了个仙君回来，就算我的跟班。此番就是让你收拾一处予他，顺道带他熟悉熟悉，若他有什么疑问，答了便是。

另有一事我欲求证，歇息会儿便去了。说着便打了个哈欠，一眼迷离的样子，手上却没歇着，使了个浮形术将惊到失语的留朱向房外轻推而去。

这是什么世道？仙君也是可以随意抓来的？留朱的小脑瓜头一回感到了即将不灵光的威胁。但还是顺从着出门收拾了。

几百里开外，东君殿内，一青一白两个人影正在悠闲的对弈。

你倒是还晓得来看我这个孤寡老人最后一眼，跟我来一局。青华挤眉弄眼，倒是让怀真不好开口了。

说的哪里话，你可是我在这天界的唯一的仙友，此番来也不过是向你讨个意见。女君大约预备留我做个文职小仙，而我还未曾知道会否与我为地仙之后的任职相冲，便只得来寻你了。

怀真呵呵一笑，落下一子。

唔，到真是像她那风风火火的性子，我到此时竟生出了个老父戚悲之心态。连你也要被那女娃娃给抓走了！青华以扇掩面，只道是装的悲痛欲绝。

在那丫头身边一定有许多风月文集都不曾录入的有趣之事，阿真你可要多提供些好故事，方不负了我这拳拳之心。语调一转，青华便露出了真面目。

怀真只得赔笑，应是尔尔。除却盛情难却其一，我确是有些个私事想要求证。便是今日我在紫薇殿与你道的迷惘。

青华点点头，沉思了半晌，却不见落子。

不过，此番我确实有些没与你道过的事需让你知晓。青华正色。

天界众地仙皆知的是，自凡尘升仙，斩断尘缘，尽铅华，筑仙基。遇万载难逢之机缘，忘却红尘俗世所历，点化为仙，是为凡人升仙之途。

而你不曾晓得的是，你，并非因仙缘被点，而是天道所选之人。这万载年间能得此可谓是殊荣的青睐者，唯你一人而已。所以，即使是天界众仙也无法置喙你的去处，一切全凭你所思所想。

所以阿真，你是很自由的。青华悠悠道，带着十成十的正经语调。

青华没说出口的，是万载前上一位由天道所选之人。

怀真倒是没有想象中惊讶，自他发现总能忆起一些模糊的凡尘琐事起，便知自己的升仙路定是有什么蹊跷。倒不知自己是被天道所选，奇也妙也。

不过，这就难了。天道对神仙来说都虚无缥缈，又怎能给他一个答案呢？

一局罢，还是以怀真险胜一步为结。

青华撇撇嘴，不满极了，与怀真对弈，总是赢少输多，大气如他，也是怀了些许怨声。

都这时了也不让让老头子我，阿真你可真狠心。

看来我从前倒是颇擅棋艺的。怀真莞尔，并不着青华的道。

不过你也倒不必妄自菲薄，其中两步我也是险些棋差一着，险胜而已。怀真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慢语。

等收拾完，便与青华辞行。

临至殿门，青华覆手捧盒，递与怀真。

若有一日，你想知晓为何紫薇不给你解惑，可开此何。不过我也留有一言，内有乾坤，心智不定切勿轻易启之。

怀真应是。将锦盒收下。

我也不送了，此去东南二百余里便是小丫头的栖梧宫，招摇得很，你便去吧，找不着记得回来。有空来陪陪老头子我。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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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华：什么时候能懂孤寡老人的心。

怀真：其实一直憋着没说。真的，有些，油腻。

青华：？？？小心我打开你手里潘多拉的魔盒（威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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