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人心惶惶,深不可测。”
太师传唤了顾城,顾城站在门外,等着下人为他开门,他才缓缓踏出一步。
太师身着宽松墨绿长袍,虽年仅过半百,却头发多是花白,面上褶子松弛下垂。
“太师!”顾城行礼道。
“看坐!”太师示意下人倒茶。
顾城只是瞟了一眼桌旁的茶,在昏暗的房间内,从杯沿冒着明显的白雾。
太师默默等待,却未见顾城开口询问。便只好稳着语调,“如今的皇上,已经有了不受我们把持的端倪了,公爷意下如何啊?”
“尚和安早已试探太师了不是吗?此前他在端国边境增兵,不正是在试探吗?”顾城语调斯理,眼神又时刻注意着太师的神色。
顾城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愫,沉吟道,“有了抗衡,事情才会真正顺着你的意。”
太师若有所思,让人捉摸不透地呵呵一笑,“公爷倒是了解他啊!”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顾城便清了清嗓,“太师还有何吩咐?”
太师只是摇了摇头,他半倚在主位上,双眼瞧着似乎是轻闭。
顾城便什么也不说,起身离开。随着他起身,茶水在杯中细微摇晃着,不再冒着热雾。
“这个太师啊,早在原来的夏朝便在朝中任官,原来的夏朝皇帝据说是对他言听计从!如今,在朝中掌握了多数言语权。不过近两年,卿哥似乎开始不再完全照着他的意思。”金鑫此时如鲠在喉,他声音低沉,他根本看不得白墨卿憋屈。
白墨樱红了眼眶,又想到,自己曾经可不这般爱哭,而白墨卿曾经也从未这般劳苦。她苦笑,话音轻颤,可她仍想安慰金鑫,“他现今是尚和安,可比卿卿狠多了!”
白墨樱看着金鑫,他不在像多年前那般容光焕发,眼底暗淡无光,又因来启国以来未得安宁歇息,面色暗青。
便叮嘱他回去好生歇息一番,而后赶忙吩咐洛恒,“去给他送一碗热粥,里面放一些安神安眠药物,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白墨樱一时瘫坐在椅子上,良久,她到窗前,用剪子去修剪侍弄花儿花叶。
“嘶!”白墨樱手中的剪子重重掉落在地上,血液从她的指尖涌出,窗沿上沾上了鲜血。
“好痛啊……”白墨樱哭腔,感到浑身无力,剪伤的分明是手指,她却感到浑身发痛。
她曾在沙场受过比这重的伤,此时不知怎的,一个划伤竟让她无声痛哭。
她重重掌掴了自己,都是她的错!她为什么当年要听信白衡,她为什么要害了白墨卿!若她当年没有那么做,此时白墨卿定该安稳!
洛恒给她包扎了伤口,白墨樱发饰在发丝间已经凌乱不堪,面色僵住,双目泛起来红,只是默默擦试着泪珠。
“洛恒……”方才唤出,白墨樱又离了神,沉默下去。
“本以为,卿卿当了启国皇帝,他能够像曾经那般高高在上,能够施展才华……可他好像,是不是过得并不好啊……都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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