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端山,念年少。
白墨樱一夜未眠,那先前黑白分明的双眼,此刻眼眶中已是血红。
她有愧于白墨卿,当年是她害了他。那年在悬崖边,他明知是她背叛了他,可他在最后一刻仍是在护着她。
端国如今的确是衰败,根本不抵启国。可端国曾经是父皇,是白墨卿的心血。端朝百姓拥护他们,而他们亦是始终心系百姓,若两国相争、交战,城中将流满百姓的血……
白墨卿只是因为头部重创才失去记忆的,若他往后想起一切,又见自己的手中沾满了端朝百姓的血……他难道不会怪罪她吗?
“阿姐,方才去宫膳房领糕点,听闻皇上好像是病了!”洛恒瞧着忧心仲仲的
白墨樱本是手撑着头,一闻此言,连忙起身,“可属实?”
洛恒沉默不言,抿嘴颔首。
“出去!”
白墨卿此刻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冒着冷汗。他不知自己到底是否醒着,昏昏沉沉,模模糊糊。
只是隐约听见隐柯催他用药——隐柯见白墨卿这般,便只好出去了。昨日从白墨樱身边回来,他便道头痛,不知怎的到了深夜便这般了,直到现在。
“阿樱……阿樱……对不起……对不起……”白墨卿不断轻声念着。
白墨卿皱紧了眉头,冷汗不止地从他皱处的纹路中流着。
黑夜中烛光点点,暖风拂过。血红红纱摇曳着,打破了白墨卿眼前的白雾。他伸出手掀开那红纱,却再一次模糊——尖瘦面庞,好看的红唇。
头似乎要痛得裂开,白墨卿似是使出全身力气想要看清。渐渐的,他看清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
白墨卿顿时没了任何防备,感到双肩不再沉重。可又一阵难以呼吸,视线再一次模糊,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自己的一呼一吸。
渐渐远离,周围变得黑暗恐怖,他想逃离,可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隐柯站在寝殿外,听见他一直唤着什么“阿樱”之类的,便想起了白墨樱。
方才想起,果真远远瞧见白墨樱的身影。
白墨樱见隐柯放在一旁的药,“他不愿用药吗?”
白墨樱拿起药推门而入,却见白墨卿蜷缩在床上,手中攥紧着被褥。
她慢步走近,轻轻放下手中的药。她坐在床上,一手轻放在白墨卿的手臂上,一手又放在他额前。
“这么烫啊……”白墨樱说着,又想要叫醒他,“皇上!”
不见他反应,白墨樱垂下了眼,叹了口气。她收回双手,正想要起身。
突然,她的右手被紧紧抓住,她惊得心中一震,屏住呼吸看去。
她缓缓看向白墨卿,见他半睁着眼睛瞧她,并且手紧紧抓着她,似是开口说了什么。
白墨樱眉头紧锁,许是白墨卿还病着仍是虚弱,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她便只好俯下身靠近他,“你说什么?”
白墨樱集中了注意力,细细听去。未等听见什么,被白墨卿用力一拉,将她压在床上。白墨樱心脏砰砰直跳,白墨卿将自己的手腕抓得发痛。他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眼中布满了血丝,略显疲态,可这眼神仍是刺骨。
白墨卿看着白墨樱的这双眼睛,与方才他所见的那明亮的眸子,毫无差别,“你到底是何人!你对我做了什么!你……”
“我……”白墨樱正想着说什么,不料白墨卿才一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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