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与君,共剪烛西窗下”
白墨樱几乎想了一晚,若她当年没有做出那个决定,他们此刻会是何等光景。
他一定是白墨卿,当年她去寻,根本没有寻到他的尸身。本以为,是被断崖之下的河水流走了……
他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白墨樱不敢想他是如何从那些伤痛中恢复的,这些年他又是如何度日的?
有下人来禀,今日午后与白墨卿还有那几位后妃,一同去马场。
更上骑装,白墨樱站在铜镜前,真是好久未穿过这一身了,曾经和白墨卿出宫散心也会穿这一身出去的。
感到内心五味杂陈,她对白墨卿深怀愧疚,可此刻,又像最初心悦他,想要迫不及待去见他一样,心中有着无尽的欢喜。
瞧着打扮好了,便与洛恒一起出了寝殿。
白墨樱有所听闻,宫中的淑妃很喜欢骑马,恰好皇上也总爱骑马。然而白墨樱认为,她认识白墨卿开始,便知道他爱骑马。
白墨卿还有三位后妃与他一同坐在场前,而白墨樱则坐在一侧。白墨樱见也没有人关注她,便偷偷望着白墨卿。他还是像往前那般,眉宇之间英气勃发。而笑起来,又是一种柔和。
这般念着,又想起曾经白墨卿教她骑马。可此刻,他有了后妃,对自己更是这般不屑……
等回过神来,看见那淑妃已经绕了马场一圈回来,众人纷纷喝彩。
白墨卿不慌不忙咽着茶,轻轻一笑,赞叹了句“倒是有了不少长进!”
白墨樱仍是望着白墨卿,却不想白墨卿放下手中茶杯间,也快速瞧了他一眼,虽然很快便收回了眸。但仍是让白墨樱发觉并惶恐不已,急急忙忙把头低下。
发觉到白墨卿这一小举的,自然不止有白墨樱。淑妃本就觉着白墨卿敷衍,又看见他看了那个“和亲公主”,满眼怒火,但又若有所思收回目光。
白墨樱饮杯茶的功夫,德妃便再唤她。
“公主殿下,本宫有所耳闻你曾在战营里大显身手呢!这骑马,可也十分娴熟?”
白墨樱唯诺着,不知该如何应答。
淑妃又连忙陪笑道“是啊!不如,和亲公主也展示一番?”
微抬头,见白墨卿不作回应。她又不知如何推辞,便只好应下。
闻言,一小厮便牵出一匹马儿。
白墨樱站在马前,不知为何感到不安。罢了,耸了耸肩,身手利落地上了马。
白墨卿瞧着眼前这一女子,眉角不禁挑起,小丫头有点意思。
白墨樱曾在马背上一招一式灭敌,此刻仅仅是驰马绕圈,又怎么会难到她?
若以她以往的性子,定是要展示一番,可此刻,她这样未免会被视为强出头。她缓慢稳当地驰着,快要到他们面前了。
正要松口气,突然她感觉马鞍松动了,正要判断。一个不注意,这马儿又发了疯般朝前奔去,快要把她从马背上甩下去。
“当心!”白墨卿立刻起身,手疾眼快跑去。
白墨樱重重落地,一阵强烈的疼痛从背部蔓延开,穿透胸口,她咬紧了牙。
可好在白墨卿,她头部并没有着地。
疼痛缠身,她又吓得六神无主。
可听见周围的人喧哗着涌来,“皇上!您伤的要不要紧啊?!”
白墨樱强忍疼痛,睁开眼。原来是白墨卿,是他的整个臂膀护住了自己的头部。
白墨卿示意众人都散开,他正想要扶起白墨樱。白墨樱却用手臂撑地,缓慢起身。只是起身这一举动,背部便感到疼痛十分。
她见白墨卿的手腕被磕破了,忽感心中的痛又加深了几分。她拿出一白瓷瓶,里面是敷在伤口上的药。
白墨卿最初习武,总是会伤到自己。她便一直随身携着,哪怕后来被禁在宫中,她仍每日带在身上。
她细心为白墨卿上着药,白墨卿低下头来看着她。她纤长浓密的羽睫簌簌发抖,似那轻颤的蝶翅,惴惴不安。
白墨樱上好了药,又将白瓷瓶放在他的手心。一抬眸,便见他的明眸。他此刻眼波柔和,眼中仿佛泛着光,眉梢间添了一分忧色。
“我先退下了。”白墨樱细声道。
白墨卿看她已经面色苍白,便点头允准,语气沉重道“回去好好歇息”
便看着洛恒扶着白墨樱离开了。
淑妃德妃瞧她方才的模样,忍不住要发笑,却见白墨卿眼中的担忧,虽再感负气,但仍作出悲色。
白墨卿坐下后,过不了多久,便开始坐立不安。
他终究是起身,朝白墨樱离开的方向箭步走去。
这般走着,他脑海中满是她那日唤她“山匪头子”,那日不顾一切上前紧拥,还有方才细细上药。直觉告诉他,方才根本不只是意外,他咬了咬,继续走着。
不远处,他望见了白墨樱,她后背上一滩血迹,她许是痛得走不动路,蜷坐在一旁,而洛恒则在旁焦急安抚。
白墨卿跑上前,二话不说抱起她,“是不是很疼啊?”
白墨樱睁开眼,看他眼底满是忧急,声音更是变得低沉。不知怎的,方才忍着不流出来的泪,此刻全部接连涌出。
樱花从树下落下时,也是这般没有任何忧虑的。
她哭了,白墨卿毫不犹豫抱着她向她寝殿走去,又急忙道,“没关系的,不要怕,你的伤肯定会很快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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