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若水借了军中有关密语的所有书籍孜孜不倦地查阅攻克,发现与家中典籍的侧重有所不同,正仔细玩味时,听得闻山如此一问,道破实情,不由得一愣:
池若水:是,她对送来的新澜衫动了手脚,洒了一层薄薄的雏田沙,此处土比别处尖砺得多,你带我初来此地时曾到过去的战场看过,你皮肉粗糙可能不能感受到,但我没有在边疆待过,假如穿个一天,肯定会磨出满身伤痕。
她难以自禁,一口气说了下来,方觉失言,抬头仰望着闻山的脸庞,不自然地把目光转投到他耳际,接着说:
池若水:你肯定觉得夸张奇怪,感觉我娇生惯养,没关系,我当时没有实话实说就是因为知道你们都不会信,你要是信了才是大傻……
是啊,他又怎么会信,关枝与他同在军中,同吃同住,是同袍是战友,他身强体壮满身肌肉,也感觉不到雏田害人的沙土。于情于理,他都不会信的。
闻山:我信!
闻山忽然开口,诚恳又激动,清澈的眼底满是赤诚,急于表达信任。
闻山:池若水,若水,我信,我信你的。
他重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飘忽的声调就像她不在他面前三步之内一样。
池若水:……大傻瓜。
池若水心绪波动着起伏,也不知自己说的“大傻瓜”究竟是说他信了傻还是不要他无条件相信自己。
不过,还是要感谢他来路上的那件澜衫,若非如此,她又怎能侥幸扳回一局反败为胜。
闻山眼看着时候不早,叮嘱了她几句注意休息,提醒她留个心眼小心关枝,便要匆匆离去。
及至短暂道别,她喊住他:
池若水:闻山!你在军中真的如此毫无顾忌地信任别人吗!
闻言,闻山回头粲然一笑,意味深长地重重摇头,又转身边走边说:
闻山:因为是你,所以可以毫无顾忌!
闻山别扭地想,征战一方四年余,如何今天如此头脑简单地相信一个鬼主意一个又一个的小姑娘呢,莫不是中邪了。
池若水当然对他的嘀咕一无所知,只是心底一动,温柔的暖流又淌过心尖,便接着茶饭不思地钻研起刚得的至宝——军事密语藏书来。
池若水看着看着,骤然生出大胆的念头。
是否能破译再修改西夏传递的消息,让敌军得到偏差的信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她被自己的狂妄吓到,虽然从小被父亲夸赞天赋异禀但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实践过,但又一想便觉得也不是不行,惶恐之余推演了三套书后附录的拆字密码法,借书时流郁说过从来没人解出来过——距午时尚有一个时辰,她勉强掐着点,连蒙带猜连试带验,竟然一举破译。
这一下可给了她五成把握,乘着剩下一点膳前的时间,修习了其他一些军事方面常用的计策,兵书法典无不阅读,奋力补习着无知、短板、不足。
流郁:若水,你这是做什么?
大汗淋漓的流郁恭恭敬敬敲了敲帐前的素铃,好奇地看着她面前摊着的五本薄册子、三叠宣纸、一蓝一白两排棋子和一张宽大的手绘图,其上满是花里胡哨、怪异新奇图案。
池若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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