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临近冬天了,但涧云国的鸟儿依旧在此停留着,虽然风如醉了酒的懒汉一样行动着,却依旧遮不住那美妙的声音。
此时,涧云国与琛彦国交界处一间草屋里传来的金属碰撞的声音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
“怎么样?这感觉不错吧?”蒙面女子的声音随着一阵粉末的撒出一字一顿的响起。
她看着对面倚靠在墙上呼吸困难的青衣女子,俯身到她耳边,侧脸看着她的睫毛,“来我这儿吧,我有解药。只怕你万万没想到会中了自己人研制的毒吧?”蒙面女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撩拨着青衣女子因呼吸急促而颤抖的睫毛,“冰,毒是你们的,可解药只有我们……”
还没说完,一位身着墨蓝色长袍的男子破窗而入,随即迅速的向蒙面女子打来一掌,逼得她不得不向后退,趁此机会,他立刻带走了青衣女子,没有逗留。
蒙面女子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她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长袍男子的背影,不过也只片刻而已。
她看到了青衣女子看到他来时的惊喜和放松,也发现了长袍男子的焦急和愤怒,心中满是不悦,只是很快便被她忽略掉了。
摘掉面纱,随即莞尔一笑:“是他?真是有趣…”那笑容毫不热烈,并未掺杂任何情感,让人丝毫看不到她眼底的波澜,冷静的可怕。
翌日清晨,涧云国里仍可见飞来飞去的鸟儿,平添了几分生机,涧云皇宫里的宫女端着水和早膳,一个个的排列在闲蕴殿门前。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含章公主雨衔晚伸着懒腰站在了门框边,她今天穿了一袭蓝白色长裙,稚嫩而又不失风度,加上刚刚醒来的懵懂的眼睛,更是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
“皇姐回来了吗?雨衔晚一边夹起宫女刚摆好的饭菜,一边说。
食物刚一入口,就可见雨衔晚的眼睛发出了星星般的光芒,神采奕奕,让原本可爱的眼睛又多了一丝灵动。
“皇姐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快想死她了!”一边说一边跑出了闲蕴殿,路上都回荡着她欢快的笑声,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该有的样子,在她身上也全然看不到一丝公主的气息,只像个邻家妹妹,天真烂漫,不染利益,这也是她口中的皇姐的功劳。
雨衔晚,涧云国贵妃唐颜的女儿,涧云国四公主,自小吵吵闹闹,那张嘴除了吃就是说,一天叨叨叨的说个不停,也只有睡着了,才能安静下来。因为这样涧云皇帝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宠,但,也只是“宠”而已,贵妃唐颜的家族并不算出众,只能说“平庸之上,优秀之下”,走到贵妃之位,全凭聪慧的行事和知书达礼的学识,所以雨衔晚非嫡非长,只是“女凭母贵”,仅此罢了。而她口中的皇姐则是涧云国皇后的长女,长公主雨归澄。身份地位权力兼具一身,毫不逊色当朝太子雨墨亦。正所谓“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大概说的也就是她了吧。自小便出外游历学习,直至前几年18岁时才返京。可奇怪的是,她虽然性格阴晴不定,鲜少接近人,但她见到这位四妹妹,却格外的亲,处处呵护,明明同父异母,却像一母同胞似的。
雨衔晚急匆匆的跑向雨归澄的沅韫殿,离殿门口还有十米远处就开始喊“皇姐,我来啦,你可终于回来了…你怎么还不出来见皇妹呀?…”
殿前的宫女闻声上前“四公主,殿下刚被传唤,此时正在尚书阁与陛下议事。”
“哦——没关系,我进去等她!”雨衔晚上前几步推开门,在大殿内寻了个位置坐下,吃着桌上常备的糕点。
尚书阁内,“如何,成功了吗?”坐在龙椅上的涧云皇帝平静的问道。
这位皇帝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不苟言笑,面露严肃,说这话时自然的抬眼看了一下雨归澄,握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低头写字的姿势,眼中却难藏疼惜之情,虽身着庄严的龙袍,却不失慈爱仁和。
雨归澄偏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不紧不慢饮茶的皇叔——豫王雨冼均,心中闪过一丝谨慎:“禀父皇,那人已中毒,但并不接受儿臣的邀请,只是半路有一个男子出现将她带走了,儿臣会继续追查其下落的,请父皇放心。”
“嗯,那就先退下吧。一会儿去看看衔晚,她吵闹好几天了,非要见你。”涧云皇帝无奈地说,“自己注意身体,又瘦了。”
“是,谢父皇,儿臣告退。”
待雨归澄转身后,豫王才抬眼看来,审视着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立下无数功劳的侄女。
雨归澄走在回殿的路上,想着去吃点东西再去衔晚那里,一大清早刚给衔晚做完早膳就得到传召去了尚书阁,现在不免有些饿了,她一边走一边回想昨夜发生的情景……
而此时的琛彦国将军府,正因为大小姐谈淮冰的失踪而静肃的可怕。
谈将军坐在大堂的主位上一脸愤怒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三十多个仆人。
前日午时左右,谈淮冰接到家族密令前往医城,名义上是去购买药材,实际上是去会见医城城主顾枕衫。可却在半路不知所踪,回府禀报消息的侍卫也身受重伤。
当然,也错过了会见城主的期限。
医城是独立于各个国家的一座城池,虽说是城可面积一点也不比国小,再加上天下名医聚集于此,是世间医者的信仰。自建成之日便培养了无数名医。因此,即便行事低调,也无人敢轻易得罪。
这位几年前刚刚接手医城的顾枕衫,仅二十多岁的年纪,是史上最年轻的城主,医术更是出神入化,治愈过数例罕见病症,为人也甚为低调,深居简出,不染俗事,但见过他的人都道“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此时此刻,谈将军忧心的不仅仅是自己女儿的安危,更担心此次因逾期未到而失去的会见的机会将在何年何月会再次到来…
不知不觉,已近薄暮之时。初冬的第一场雪也不知何时到来了。是小雪,洋洋洒洒的落下,好似仙人为大地万物渲染着色彩,不论谁看了,都会获得片刻的宁静。
琛彦国芦苓江边的木屋里,炭盆里不停地跃动着火光,那位身着墨蓝色长袍的男子正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青衣女子。不久,他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窗外落了雪的松林,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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