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暖炉扬起,阵阵清香拂过。此时是大漠最寒冷的季节,矗立在荒原上的山峰高高低低,起伏变幻,又像是漂浮在大海里的奇境仙山,茫茫戈壁上掠过一段段古长城战场的残迹,那夯土堆成的土堆,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故事,但是没有听众,只有一阵又一阵刮起的风沙。霍袁尘给榻上的女孩披上了丝锦,看着她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也范着疼痛,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这些痛苦。“对不起,我来晚了.”袁尘看着榻上熟睡的少女,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与愧疚。这时,门外马蹄声响起,紧接着走进来的是几位无影者将士,“参见陛下”他们整齐的在袁尘面前跪下,霍袁尘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且犀利起来,严肃的问道:“全绞杀干净了吗?”“回陛下,一个不留”。霍袁尘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温柔的看了一眼榻上昏迷的少女,披上了军袍走出了大门。此时的大漠俨然已是深夜,军营中只有点点渺小的篝火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大漠的夜晚——是无尽的寒冷与孤独。四周的黑暗中,且看得到霍袁尘的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他那双眸犹如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他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没的人无法喘息。霍袁尘一跃跳上马背,对着身边的将士大声喊道“此次匈奴进犯边疆,我朝老百姓死伤惨重,饱受折磨,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恐怕后果不敢设想。匈奴如此大胆,正是因为我们的看守不周,从今往后每夜派军队看守关御,若是有任何只念及儿女情长而至家国大义于身外者,格杀勿论!”“遵命!”身边的将士听闻陛下所讲,纷纷骑上了自己的骏马,向着远处扬长而去,“驾!”袁尘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万家灯火,又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吊坠,随即毫不犹豫的策马扬鞭,朝着远处的未知骑去,扬起阵阵沙尘….
七天之后
无双缓缓睁开眼睛,一股熟悉成熟的男人的味道包围着无双的身体,她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要回忆,可当她一旦闭上眼睛,脑海里那种细腻的血腥恐惧感,那种在战场临死前的无力感和抽丝剥茧般的疼痛感便席卷了全身.她猛的睁开眼睛,大口的喘着气,她想要起身,可是浑身伤口剧烈的疼痛感却让她无法直起身来,她只能用余光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温暖的大军房,床榻柔软且温暖,龙椅桌旁放着汉漠的疆域部署图,还有只属于男人的军袍和令牌,待她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熟悉的面孔。“我的亲娘呀,双双你可总算是醒了!!!”只见门廊边半跪着一个和无双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清丽秀雅,容色极美,只是身披蓝色的外袍,头上戴着宝蓝色的大簪子,竟有一种仙侠豪放之气。景琰紧紧的握住无双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向无双说着自己有多么想念和心疼她,无双淡淡的笑了,没想到景琰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还是那个纯粹直爽的皇城三公主。而在景琰身边的则是无双的亲哥哥叶无风,他如今已是可以独自镇守一方的兰陵郡主,景琰的夫君。“双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和哥哥我讲,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此时的叶无风身材高大雄武,说话的气场也和五年前截然不同,双双不禁感叹起来,心里竟有些失落。她深知,一切都变了,只是自己在边疆多年,太久没有回归家族,竟一下子忘记了曾经在兰陵的一切。“呜呜呜,您晃什么神呢大小姐”无双在此抬眼,便看到了自己的丫鬟小竹和昔日的好友千岁——他如今已是赴尘阁的阁主了,“我怎么会在这?”与众人寒暄过后,无双艰难的爬起,问小竹。“那当然是因为霍将军呀,他从刀枪剑雨下把你救了出来,之后又带领军队将匈奴就地执法,这次进犯让很多老百姓都失去性命,大小姐你也是,差点丢了性命,干嘛没事跑去战场啊…”小竹说着说着,看着无双身上的伤口又忍不住心疼起来。“那还不是为了安抚伤民,重振士气”无双对着小竹说道,无双其实没有说出真实的原因,是因为那年霍袁尘为了内阁与她断舍离之后,她成了寡妇,在人们的针锋相对中险些丢掉性命,无奈之下被皇族发配到边疆,美其名说是培养无双的家国情怀,感受民间疾苦,实际上就是想通过战乱顺便掳去她的性命,免得白生祸端。不料霍将军之后重得皇上信任,重整旗鼓后赶去边疆,却看见无双竟没有死,皇室发现谎言被拆穿,不得不又在朝廷上对皇上改口称无双千金玉身,那时是他们看守不当,使无双跑去边疆玩耍,后又假模假样通知了无双的至亲至爱前来探望,装出一副圣贤无辜之态。无双想到这,不禁叹了一口气。小竹看见小姐醒了自然高兴,忙说道“小姐我已经通知了霍将军,他一会就到,我现在去给您把点心餐是拿来,您受伤这么严重还昏迷了七天,小竹自然是要给你好好补补的.”又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无双的心里像有一把刀般,活生生的刺穿了她心间的伤口。那个在战场上飞驰的身影,那个把她拥入怀中的身影,其实在不同时空中,早已缠绵,相爱过无数次,只是在此时此刻,无双的心里只有麻木的痛感,她回想起曾经的一切,却发现原先那些看起来完美无缺的记忆,此却早已变得残破不堪,漏洞百出,而此时的她,也犹如这些记忆一般,支离破碎,无处可依。正思索间,双双听到门外的将士高喊了几声“袁将军到!”随即而来的,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无双抬头一看,来者正是霍将军,霍袁尘。四目相对,剩下的只有无言,霍袁尘看着无双的眼眸,那双清澈透亮,明艳可爱的眼眸,此时却对他充满了陌生与冷淡,他缓缓地脱下长袍,正准备靠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上也许还有奋勇杀敌留下的血腥味,他顿了顿想要靠近她的脚步,随即招手示意身边的侍卫帮他摘下盔甲,然后让他们为他披上了一件家常的挂帅,便招手让他们退了下去。“休息的可还好?”霍袁尘歪了歪头,觉得自己这样问还不错。无双把头埋进被子不想理他,不料他坐到了自己的床榻上,“走开”无双淡淡的说,“为什么?”霍袁尘轻笑到,“这是我的床”无双抬起头,腮帮子鼓鼓的,“哦”袁尘意味深长的看了无双一眼“如若你这么执意,那以后这便是我们的卧室了”无双猛的抬起头,想起自己这么多天都是睡在霍袁尘的床榻上,待在霍袁尘的房间里,她一下子就想爬起来逃走,无奈伤口的剧痛让她“嘶”了一声.霍袁尘听闻立马皱起了眉头,按住了她的胳膊,伸手夺去了她怀中的被褥,无双还想挣扎,不料霍袁尘垂下眼眸严肃的对她说了一句“别动”,无双不敢动了,扭头怨愤地瞪着袁尘,霍袁尘被那眼神刺的一痛,心一冷,捉着叶无双的脚踝把她从锦被中扯出来。无双那么小小一只,根本抵不住常年被坚执锐之人的力气,轻易的就被霍袁尘抱了出来,被强迫拉开手臂和腿上的衣服让他上药。药膏是上好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芙蓉花香,霍袁尘手上的茧包裹着清凉的膏药一下一下抹在无双的皮肤上,带着刺痛,袁尘灼热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无双,他心疼的看着无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内心十分愤然。半晌,药膏用完了,袁尘命令人把药膏拿下去,之后便轻轻把无双抱回被子里,无双随性闭上眼睛,不肯再多施舍给袁尘一个眼神。男子的脸上神色凝重,他开口对着女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便关上门离开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原谅,但他还是爱她,像三年前一样爱,甚至更爱,只是他不想再让他的女孩伤心难过了,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双双,他知道自己怎么做都无法弥补,旦他还是想尽全力努力保护她,哪怕,哪怕最后她还是无法再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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