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孔青禾抬头望见泛着黑隆隆的天,心里莫名担心起自己的便宜徒弟。
单纯的道德上过不去而已。
罢了罢了,去看看他吧。
潦草决定后,孔青前往鸟居。
到达鸟居大门,她为了不引起门童注意化成了一只麻雀。
孔青禾从高空飞过俯瞰着这浩大的学府,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该去那儿找他呢?
这个时间应该睡下了。孔青禾停在一棵老橡树的枯枝上,踌躇不前。
分神间,孔青禾被自己下方的山泉吸去了注意力。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鸟居的后山,一般不会有人来的。
“咚咚—咚—咚—咚”
五片水声。
临冬河水都快上冻了,还有人在打水漂?
孔青禾寻声望去,想看看是那个纨绔子弟不好好睡觉到后山打水漂。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少年浑身滴着水,他的背影依旧挺直孤拔,在孔青禾的眼里却透出一股颓然的气息来。
这不是她徒弟吗?!
孔青禾震惊到人不住把河边的那人看穿,兴许是感受到那股强烈的目光,少年也向树上望去……
两道目光交错。
少年目光绵长,眉间湿润,时不时还有水珠落下,眼中却毫无波澜。明明极其凌乱却给人一种破碎的美感,令人欲罢不能。
颈间的淤青格外刺眼。
“小鸟儿,快过来。”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唤她。
孔青禾鬼使神差地飞过去了。
她停在少年身旁的一块石头上,骤然,她感觉身体一紧—她被抓住了,此刻自己的命门就在对方手里,然而这只手还在不断缩紧。
“喳!喳喳!”窒息感如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她要被勒死了。
“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来嘲笑我的吧。”
罪魁祸首如同鬼魅般笑了,毫不演示自身的乖戾气息,那是孔青禾前所未见的。
情急之下,她施了个法弹开箍着自己的手,逃走了。
怎么办,她觉得自己的徒弟精分了!!!
……
自那日,她再也没去过鸟居,直到月底时见到晏深时,那晚的画面仍然动心怵目……
面前笑盈盈的脸和那晚狠戾的脸重合在一起。
“师尊我好想你。”
说话声打断孔青禾的脑补。
错觉错觉假的假的错觉错觉假的假的……她在心里暗暗默念了几遍。
“嗯……”
一路上面对少年滔滔不绝的话她干巴巴地应着。
到达析云殿,正要往前走时,身旁的人儿不知怎的绊了一下,孔青禾本能地扶住他的胳膊。
“嘶……”
听见少年的闷哼声,孔青禾愣了愣。
对啊!那晚她光顾想自己差点被掐死的事儿了,怎么忘了他脖子上的淤青。
孔青禾呼吸一滞,扒开晏深的袖子。
孔青禾看着晏深的手腕,原本光滑细腻毫无瑕疵的皮肤,如今满是斑驳的淤青,有甚者还破了皮,那些伤痕如同蜈蚣一般丑陋的盘踞其上,摸起来粗糙不平。
很明显,不是被利器所伤,是被人打的。
天界的风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在接晏深回家的途中,她在鸟居先生的口中得知晏深天生没有灵根,修不了仙,孔青禾刚开始不以为意,她还放弃了将来沾徒弟光的想法,没有就没有,反正她只有能活一天,就没人能欺负自己的小徒弟。
现在看来……
这是什么?只是 霸 凌 !这是恃强凌弱!
孔青禾倒吸一口气,愤怒把那晚的事冲刷得一干二净,她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开口。
“谁弄的?”
少年眼里溢满了水,这一个月的委屈仿佛一涌而上活像只受伤的幼兽,他为难道:“我……不认识他们……带头的鼻子下面有颗黑痣……”
孔青禾想要拍拍少年的背,安慰他,可她不能。
“我会安排。”她用极冷的语气说着还算温柔的话。
随后又道:“……我殿中有药。”
鼻子下面有黑痣……好。孔青禾暗暗记下了。
晏深拿药的路上,偏头看向孔青禾的背影,脸上的眼泪还未风干,眼神却与刚才如出一辙,平静无波的眸子如同侵染了墨汁的死水,黑沉沉,阴森森的。
作者:“大谢特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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