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太阳当空,人间却是细雨纷纷
亭台楼阁,一处宫殿恍如仙境,原来是有一美人,人能倾国舞能倾城
一少年望着殿里那一袭红衣
师父向来这样的,没什么拘束,赤足散发是常态,酒里过着自己的日子。从未弯腰屈膝行过礼,哪怕来的是那皇帝,也从未正经受过谁的礼,哪怕是本就该行礼的奴仆。
少年也疑惑过,师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整个大尧都知道那贵妃娘娘一舞倾国又倾城。合该是个大家闺秀的风范,怎得也该配得上落落大方温婉贤淑这些词
那本该是大家闺秀的贵妃娘娘…
屋里桌案上的琴若不是偶尔被主人心烦时扒拉一下,早就被灰尘蒙得能用手指在上面直接作画。
亭子里的棋局停在那儿,少年从未见它变动过
至于书…书架上除了师父让自己从外面捎进来的酸掉牙的言情话本子,一本成册书都没有…
画嘛,师父倒是常画,有时候一画画一天,更多时候是想起来了画一笔,然后就忘在脑后了,等再想起来的时候再添一笔,哦…师父说,那是因为灵感…
少年认识的师父…
师父醒来了就喝酒,吃饭的时候得有酒,院子里溜达的时候手里摸着一瓶酒,做什么旁边也得放着酒,整日喝酒,却看不出醉没醉。毕竟师父的言谈举止衣着打扮实非常人所…干得出来的…,说是醉人干的事还能接受。一个合该是大家闺秀的师父若是没醉,怎会对这那话本子痴笑?那傻样儿不该出现在一个美人的脸上吧?至少不该出现在一个清醒的美人的脸上!
可少年却又觉得师父没醉过,都说一醉解千愁,可师父怎的还有烦心事,虽从未说出来过,可少年知道她老人家在烦心,那琴便是拖了这烦心事的福才没蒙尘。
师父虽整日饮酒,举止古怪,却救了我——本是在路边不该被马车里贵人碰着的晦气、本是存在在马车前的路上就该被踢走的挡路石、本是被贵人身边的仆役戏耍都无处说理的…我
人们都议论纷纷:
那贵妃娘娘…
那贵妃娘娘的长信宫,历来是宠妃居住的,到了贵妃这确实画地为牢,自己将那宫里一众人等隔绝在外,包括那本应是宫里女子的天的皇帝。真是想不开啊~
本来仗着那母家兄长立下的汗马功劳,依仗着皇帝给予的荣宠能在宫里活的多姿多彩,却非得把自己关在那一方殿宇,过冷宫般的日子。
可不是脑子多少有些问题…
那顾大将军的妹妹…
那将军的妹妹在路上捡了个小孩,那小孩儿走了什么大运?
那姑娘怕是糊涂到把那小孩儿当成了谁家失去父母的小公子了...该是父母教的教了,该是夫子、先生教的也教了...
可少年却知道,师父怎会把自己认错成谁家里的小公子呢?
她明明是觉得,每个人都该是有父母疼爱,能请夫子先生的,无论是王侯将相家里的还是…像少年这样的
那时,自己就给尚未出阁的师父说了句草民天生愚笨,实在不敢劳烦姑娘请先生这样的话,就把师父气的几日 都不曾与自己说话...少年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师父生气后跟自己说的话:
顾恋思:天生愚笨…哼,天生愚笨能愚笨到哪去,我也没见你痴傻呀,还晓得去街上要口饭吃不被饿死。
少年或许从未见过能说出这样话的姑娘,尤其在一个名门贵女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当时为什么没有反驳呢?是因为不能反驳主子吗?还是因为…忽然那一瞬间觉得她说的对?
顾恋思:你既然没说,那你就应该是觉得自己不至于是痴傻到无可救药的。
顾恋思:我给你请个先生你既然不肯,那就我教你,我到要看看,你能废物成啥样。
就这样少年稀里糊涂地就拜了师,拜师也没拜个全乎,什么磕头啊敬茶啊环节都没有,当时呆愣的少年就听顾恋思说:
顾恋思:我可没教过孩子,我也没啥拿得出手的,教你些功夫吧,把轻功练好些,回头还能出去给我买酒。
少年当时以为自己以后大致发展方向可能是个武功顶好的大字不识之人
可谁知,自己扎马步的时候,顾恋思就自己在那儿写字,后来发现一连扎了好几天马步,那几天写的好几篇字儿就是休息时的功课
过了许多年少年猛然发现,自己文能成,武除了轻功啥也不太能就…回想起她买酒那句话倒是成了真…这宫墙外的杜康酒,若是没了这身轻工,可怎么给她续命呀。
回过神,眼前的本来起舞的那一袭红衣已经站定瞅着自己
贵妃娘娘:怎的?才在我这儿待了几日,那乌烟瘴气的朝堂就勾着你的魂儿了?让你弹个琴还能弹错了?想挨罚吗?
少年:…没…师父…重新来过?…哈哈…重新来过…
贵妃娘娘:换个曲子,要那个新作的
少年:好
贵妃娘娘:这次可莫要出差错了,否则,真就要罚你了
少年:…好
贵妃娘娘:哦…对了,等会儿门外有动静了你就去给我到外面买些酒来。
少年:动静?今儿有人来啊?
贵妃娘娘:应该是有朋友会来的。
少年:朋…不是…师父…还买酒啊?屋里还有那些…
见师父瞧着自己,连忙道:
少年:知道了。
少年心里泛着嘀咕
今日的师父没饮酒
贵妃娘娘让自己把经久不曾打开的门敞开了说有朋友来
想起屋里师父让存放的酒坛子,看着敞开的门,让少年有了种今儿的长信宫要宴请多方来客的错觉…
仿佛下一瞬这门槛儿就要被无数个手里拿着贺礼的宾客迈过
可贵妃娘娘向来不与宫里人往来…乐意往来的那宫外的人又不能来…哪来的朋友能进宫?得多少朋友啊?
还有这新作的曲子啊,听了,平白让人觉着惆怅又难过
让人觉得物是人非…
可那起舞之人确是舞出了桀骜洒脱…
可还有…还有…
门外响起了马蹄声…
少年已经在师父这长信宫待了七日有余了,本就与世隔绝的地方,却被这敞开的宫门和外面凌乱的马蹄声扯回到了那功名利禄场。
贵妃娘娘:愣着干啥?买酒去啊~
女子的声音打断了少年脑子里的弯弯绕绕
少年:师父,外面…
又是来自贵妃娘娘的死亡凝视…
可少年却没有了回答“知道了”时的干脆
贵妃娘娘:看我干啥?我脸上有酒?等我抽你?
马蹄声仿佛下一秒就能踏到人脸上来了,女子见自家傻徒弟还不走,放缓语气加快语速,少年真的怀疑师父当时这嘴是借来的,语气借来的,从语速看起来一秒钟应该挺贵的。
贵妃娘娘:我知道你那小脑袋瓜子好使的很,所以你该去瞅瞅了,我这是不会有事儿的,记得回来带东西就行。
贵妃娘娘:还是那句话,时机不对就跑,打不过就赶紧跑,必要时没死就往死里跑昂。
贵妃娘娘:滚吧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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