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距离国共谈判还有不到两天时间，凌裕缘想好对策后，也不急着组织人进行部署。或者说，单独把这个任务派给她，齐藤智我就没打算给她人。

凌裕缘看得很清楚，这个任务是在试探她，真是难为他拿这么重要的任务来试探她了。

不管是李先生还是于先生，都不能像之前的同志那般假死了，他们在组织里的地位以及身上背负的责任，都不允许。那么必要的时候……

……

李向允接到凌裕缘发出的暗号，找到了他藏起的信，也没打开，直接往当铺方向去了。

抵达当铺，李向允将信交给胡灏。胡灏接过信，确认了一下信封上的标记，就打开了。李向允站在他对面，看不到信上的内容，但能看到他的脸色却来越不好。

“这上面写了什么？”李向允着急地问。

胡灏没有说话，一贯带笑的脸上此时阴沉得像是能滴出墨一般。与其说这封信是凌裕缘行动前的汇报书，倒不如说，这是封遗书。

见他这样的反应，李向允更急的，连平时对胡灏的表面尊敬都没有，直接抢过信，一字一句地看起来。

“他这是打算以命换命啊？！”李向允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昭示着主人的内心。

胡灏反驳了他：“不，他不是以命换命，他这是赌命。”

只要不出太大问题，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这种概率问题，谁也捏不准，但他们都愿意相信凌裕缘是个命大有福之人。曾经那么多次任务，那么多次死里逃生，都是凌裕缘带着他们走过来的。在李向允等人，甚至是整个组织眼里，十七岁的凌裕缘就是个奇迹，一个活生生的奇迹。

这个奇迹，一定能够继续散发光芒。

胡灏把信收好，压下沉重的心情，说：“这回任务特殊，确认了敌人，就要全力以赴。团子他……尽力保下，实在保不下，咱们也要把他带回来！”

“是！”李向允敬礼，看向身旁那两个属于许凉莺和凌裕缘的位置。

……

谈判当天，于轲莱坐在小轿车上，和身旁的人说着话。

“你们等会儿动手的时候就不用管我了，我就是来走个过场，主角要保护好。”于轲莱已经得知了一切安排，眼中满含担忧。

“我们会派人护送您回去的。”坐在他身旁的，是这次负责保护谈判人安全的总指挥，蓝知行。

于轲莱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了，蓝知行也没有再说话，他们都清楚今天的情况。

昨天胡灏将信送回总部，整个总部的人反应都很大。

“这次任务我可不去，小凌救过我，我不做恩将仇报的事。”总部中脾气最火暴的严永彬最先说。

“我也不想去，小凌虽然没救过我，但是我和她一起做过任务，他人是真好，知道我害怕，很照顾我。”林寞瑶内心很是抗拒。

“就是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多少受过小凌的恩惠，这么做，我们下不去手。”

“……”

“我说，侬脑子四不四瓦特了？侬们想过没得，小凌现在可是卧底来的嘞，再加上凉莺那小妮子暴露，他的处境那么危险，这次任务不四能帮他洗脱嫌疑的么？”一个带着轻微上海口音的女人走到中间说。

“林九娘，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到时一个不注意受伤死掉的人可是小凌，人都没了卧底任务还做什么？”

“我呸！小凌福大命大才不会死的嘞，事情都不还没发生呢嘛，侬就在这儿瞎说，我看侬才四站着说话不腰疼。”

最后还是于轲莱抬手叫停，大家的议论声才消失。

“同志们，按凌裕缘这封信的意思，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我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我和李先生已经紧急拟好了计划，需要一个枪法好的同志。这个计划通，凌裕缘就能百分百活下来。”

人群再次嘈杂起来，以往自认枪法最好的人都默不作声，场面再次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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