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妄归苏

意离第四

直到莫名其妙的拜了师的第三天，苏问依然没有缓过来。

这拜师，根本和玩的一样。还是，羽族的拜师礼，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羽妄离让他自己先在意离山熟悉熟悉，苏问索性将整个羽族浮世谷逛了个遍。

不逛不知道，他上了椤桫门一事在羽族已经传遍了，山下弟子一口一个归苏公子啊，大师兄啊的喊，天地良心，他苏问这十五年来还是第一次抛头露面，面对这么一帮弟子，着实有点不习惯。

不过既然这些弟子如此热情，他索性也就问了问那帮弟子，才知道他们的情况也是如此，都是各门长老训个话，下发同行令，然后开始极为严格的训练，整个意离上下，有功夫闲逛的，还真就只有他苏问一人。

看来这意离的拜师礼，还真是“精简”。可先前他在涂山时，早就知意离重礼是修真界出了名的，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拜师礼草草了事。

故而在羽汀衡听闻他上了椤桫门，又审了破蒂心泉封印之人，在无极世为他摆了小宴谢他时，苏问便将那日拜师之事告诉了她。

羽汀衡听了后只是笑笑，告知他在意离拜师当日就是如此，训话，授令，教习。

只是比起别人，羽妄离素来不太喜欢多说，也不太习惯与别人相处，故而不曾训话，只是为他受了令，他的玉令也与别人不同，就是羽妄离赠他的那把剑。至于让他闲逛，也是羽妄离自己骤然收了徒，清秋院里多了个人，自己有点别扭，想让他先和自己保持距离，适应一下。

意离的拜师大礼在一月以后的浮槎祭上，那个时候才是正式拜师，尤其是他拜羽妄离，礼节繁杂，羽妄离私下和她说过好几次，想将那些礼节稍稍简化一些，他怕麻烦。这两天苏问觉得草率，到时候有的他俩受的。

苏问明了，觉得自己这师尊也没有外界传闻那样老成无情，毕竟也才十七，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听了羽汀衡一席话，羽妄离他……似乎还有点，可爱？

晚宴之后，苏问便回了清秋院，上椤桫门时还遇到了从校场回来的叶寄遥和南宫瑾。两人一身短打，手里提着剑，看起来是一直练功连晚饭都未曾吃。苏问也未曾与他们多话，点头致意后便回去了

这几日羽妄离只要是在椤桫门，那便不是在书房，就是在泯生台，似乎还在查那缕被苏问招来的魂魄。

所以除了每日早晚的拜礼以及羽妄离主动来找他询问魂招引一事外，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

苏问选的寝殿离羽妄离寝殿的很近，准确的来说，他的碎溪阁属于羽妄离的壬生殿的偏殿。而且离书房也很近，是羽妄离亲自安排的。从房间布设来看，羽妄离应该是问过絮因的，每个细节都是按着他的喜好。从清秋院门到书房这条路是羽妄离最常走的，而碎溪阁是必经之路。

看得出来，羽妄离虽然不喜多言，也不太与他亲近，但还是十分关心自己这徒弟。

而这天，苏问回房间准备打坐时，却发现羽妄离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师……尊……”苏问有些惊诧，连忙行了礼。

“不愿唤师尊的话，可以唤我的字”羽妄离放下茶盏，淡淡看了苏问一眼。

羽邝，字妄离。

他今日不像那天在泯生台时穿着绯衣墨袍，而是穿了一件银蓝的内袍，外披一件绣白鹤的墨色长衫，依然未束发，青丝随意垂在胸前，收了当日的凌冽气势，看着恬淡慵懒。

“弟子并非是不愿，师尊恕罪”

“我不强求”羽妄离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他，叹了口气“以后除了在人前，其他时候没必要跪我，起来吧”

“是”苏问应下。他对羽妄离能看穿自己并不奇怪，毕竟自己从没唤过羽妄离“师尊”二字。

“过来坐吧”羽妄离又取了一个茶盏，为他斟了杯茶。

“那……妄离来此，所为何事？”苏问接过茶盏，问道。

“尊主今日为你设宴，想来她应该是和你说过浮槎祭时行拜师大礼一事了，故自明日起，卯时去校场做过早课，就回书房等我。”羽妄离伸手，将一本古书推给苏问，“这里面记录的，都是羽族一些重大场合时的礼节，先看，看完后我会亲自教你。”

“是”苏问接过古集，白迟坞，包括涂山与羽族一样，都是比较古老的祖系，因此有些礼节都比较相似。苏问稍稍翻看了一下羽妄离给他的这本，其中的一些礼节他都较为熟悉。

“还有一事”羽妄离看了一眼苏问佩在腰间的剑“这把剑还未曾有名，既已给你，那名字便由你来取。那日我已经与你说过。现在可有想好？”

“嗯，想好了。”

“何名？”

“镇命”苏问解下佩剑，交给羽妄离。

“好”羽妄离接过，指尖凝灵，在银白的剑体上刻字。片刻后又还给苏问。

“多谢”苏问取回了剑，上面刻着两个古朴清雅的小字，“此剑之前既是妄离的，又为何给我？”

照规矩而言，只有铸剑之人才能够在剑上刻字。

“给你了便是给你了，不要多问。”羽妄离起身，“今日无事，早点休息。”便向外走。

“对了，白夜曜凰体质偏寒，清秋院的茶不适合你，明日我会替你告知尊主，有什么喜好，告诉尊主身边的浮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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