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会铭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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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先是一丝血从吉娜的额头中央渗出,声音戛然而止,只有乐队的背景音乐记录下来这一场悲剧。大量的血如泉眼般从额头的小洞,到泛着金光的眼眶,再到发出美妙声音的喉头。我怔在原地,看着吉娜痛苦地倒地,眼睛如同被摔坏的娃娃一样暗淡无光,钻石耳坠上溅满了血液,雪白的演出服上被血的痕迹霸占。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一根银色的长钉夺舍了吉娜的性命,就如同化为朽木的达芙妮,我在第一排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鼓膜处于被覆盖的状态,我能感受到周围的观众往外冲,我能感受到利珀在摇晃我,但我什么都听不到,只有那无尽尖锐的耳鸣。

“小姐!回答我!”我感觉我的意识被一根无形的麻绳束了起来,鲜血的喷溅只让我想起那一天又一天的苦役,那根麻绳将我和以前的意识连结。我的耳朵里充斥着太多杂物,都是他们最后的鸣叫和呼救。

“埃纳帕小姐!我们得走了,我看到他了!”我茫然地转头,看到利珀一脸焦急地正在把我往外面拽。我很想大笑,不知道嘲笑我的命运,是吉娜的还是我的。我最后又看了一眼倒在台上的吉娜,灯依旧照在她身上,像是一个未完成的艺术品。

“你怎么了?”看到我意识回来了,利珀边拉着我的手,边往剧院出口旁的小巷子里疾跑。

“没见过这种场面”,我努力恢复了镇定,目光四处搜索,“他?他去哪里了?”

“很幸运,我刚刚打中了他”,他拉着我躲在一面墙壁后,晃了晃手中银灰色的手枪,“循着他的血迹,现在轮到你了。”

我从大腿绑带中抽出一个小瓶,猫着身子跟着利珀往前移动,突然有个黑影从我们右前方划过,速度快得连受过充分训练的利珀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利珀尽力侧身躲开,还是在肩膀上留下了个血窟窿。

利珀身上的血混肴了我的感觉,但眼前之人身上完全没有伤口,我挪着很小的步子往后退。捂着伤口的利珀脸色惨淡,怕是保全自身也有些费力,我瞪着前面这个披着斗篷、兜着帽子和面罩的神秘人,无法判断他是否为刚刚的杀人犯。我手摸向了我腿上的绑带,正准备用短刀至少作个防卫,他却拉下帽子,似乎想用那双乌黑的眼睛更加看清我。我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他好像认识我似的,呢喃着说着那个我太久没有听到的名字——“泰西斯”。

神秘人不怕我见到他的面貌,或者说他知道我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迅速地连滚带爬到我面前,浑浊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轻柔地、温和地叫着母后的名字:“泰西斯……”。我的心跳动过速,上一次听到母亲的名字,已经是太久之前了,白鸽拂过水面,母亲的名字就是那样轻易被叫了出来。但是没有人去在意她的名字,母亲只活在那个虚无缥缈又不可替代的姓——卡伊斯。他那么亲密地对着我呼唤着母亲,就像是拍了拍旧友的肩膀。

我的身体无法挪动,但是在他试图拥抱我的时候,我嗅到了巴黎特的气息从屋顶上落下。巴黎特强壮的体格像老鹰一样将我直接挡在身后,神秘人却是没有敌意,故意避开巴黎特有力迅猛的攻击,卸下了一个发出强光的球状物。在那刺眼的光褪去之后,我看见他的眼睛噙着泪水,我下意识想夺取,哪怕一滴泪水也好。然而,下一秒他就重新被黑暗吸走,失去了所有痕迹,只剩下捂着伤口的利珀,蓄势待发的巴黎特和愚蠢的我。

比尔已经在路边预备好了马车,出了巷子我才发现巴黎特和比尔乔装打扮了一番,完全失去了以往粗糙的感觉,很像是一对去剧院看剧的贵族夫妻。待快马加鞭将受伤的利珀放回到了宫殿后,我向比尔招了招手,示意我有话说。

比尔提了两盏灯过来,我们在玫瑰园里找了一条长凳坐下。

“今晚真是漫长啊,埃纳帕。”

“是啊。”

“你不用向夏佐他解释什么吗?”

我尝试着放松全身的肌肉,倚靠在椅背上,上半身正对着比尔,“和他的对话留到明天就行了,我相信利珀没那么弱,是在看我的反应罢了。他那个样子和夏佐报告绰绰有余吧。比尔,今晚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中伤了利珀的那个人,他说出了母后的名字,他对我呼唤着母后。拉塞尔的人为什么会和母后关系那么密切,我有点担心……我第一次觉得我和母亲的关系其实那么疏离。”

比尔的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是泰西斯殿下她从来没有提过和拉塞尔人的私下建交,至少在我还是她护卫的时候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睛了,他的左眼上有刺青。”

“眼睛上有刺青?你确定吗?”

“不确定,我看不清。”

“我曾经倒是听说过在拉塞尔会有些疯子在眼球上刺青的,一群异教徒。明天我得去地下城一次。”

“这是什么地方?我和你一起去。”我毅然决然地看着比尔,意料之中出现了比尔的强烈拒绝。但第二天我们还是一起出现在了地下城的入口,盘踞的树根爬满了整个拱门,附近却没有一棵树,也没有任何人烟,清晨的阳光落在拱门旁边的废弃白柱上,有点刺眼。

“我不想你问我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地方”,比尔熟练地在拱门上摸索着什么,最后好像是摸到了一块凹槽,拱门正下方——我们所站在的地方突然摇晃了起来,“确实有点可疑,我明白,可这里远比你想象中的大。”比尔耸了耸肩,有点心虚地看着我,顺便抓紧了我的肩膀。

我们脚下的石块被锁链牵引着往下坠,速度不快但是还是让人有些失重感。我原以为这会是一口井或者是一个原始的山洞,因为周围遍布着湿润的青苔,其实“地下城”这三个字的称呼就足以证明我的判断失误。

地下就像是颠倒了的地上,没有边界,但不像水面那样对称,因为地下城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如果是你看到的第一眼,这也许会成为乌托邦,你会和我一样这么想。石块停稳后我们进入,只会觉得愈来愈宽敞,墙上的神龛安稳地坐着各色的蜡烛,“我就是在这里拿的。”比尔看到了我欣赏的眼神,“我觉得你会喜欢。”

我看到那些蔓延至深处的宝石琉璃,斑斓的晶体通过蜡烛的光,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留下了千种颜色,青色青光、黄色黄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那些颜色交叠在一起,折向了我的眼睛。洞里回响着天然的乐声,是那细腻的风穿过了各种形状的石块缝隙,金黄色的蔓条循着我们前进的脚步不断延伸,就像是鹦鹉颈部的羽毛一样柔软。一旦我往下看,数条颜色鲜艳的小鱼裹挟着彼此,绕着波浪的形状,时不时碰撞着我和它们之间的透明间隔。而如果它们随着我们的行走,直接穿透脚下那块看似坚硬的壁垒,水珠一样,一圈圈向上环绕着我们,伸出手去触碰的话,那些盈盈的鱼化为飞鸟,向下俯冲,破碎落地,重新与透明的地面化为一体。若是再往下仔细看,和我一样趴坐在地上,变为最纯洁最天真的婴儿,会为水底下沉浮飘荡的金沙吸引了注意力。

我们顺着金黄色的藤蔓往地下城深处走,“地下城是精心编织的一个幻想,或者你可以把她想成是一个投影,一个太远的国度的投影。”

“谁编织的呢?”

“那就看你怎么看这地下城咯,你认为这个梦是谁编织的,或者你认为地下城是什么样的?造物主会给你答案的。”

“比尔,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拗口?”

“这……是泰西斯殿下所说的。”比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生涩,带一点鼻音,“泰西斯殿下是在这里捡到我的。”

“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比尔。”

“我觉得将来你总会有一天来这里的,会被吸引过来的,我也解释不清。其实地下城里有很多人和物,只不过我们除了自己想看到的,其它一概看不到,我想当时我太想要一个救赎,所以当时看到了你母后吧。”

“你是说,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是啊,就如我们一样,此刻在别人眼里也就是游魂的存在吧。”

“但是当时母后发现你了。”

比尔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挠了挠脑后的头发,“我超幸运的啦!”突然她又停下,清了清嗓子,“咳咳,以后再说,我们今天主要是来这里找她。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是很难套出什么话来,所以我还是把你带来了。不然这么危险,你还是别来了,到时候我会很自责的就是了。”

“我发现你和巴黎特待久了,胡话说得越来越自在了。”

“总之,你往前看。那就是我们想要的。”

比尔将流转着金边的门推开,这是一扇没有把手的门,里面没有什么她,只有光秃秃的墙壁与正中央的镜子。

我抬起眉毛,向比尔传递着“就她?”的讯息,“你抚摸一下试试看。”比尔在胸前抱着双臂,一只脚踏在我的左侧,保持只有我一个人出现在镜子面前的姿势,一副期待又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什么怪事都让我摊上了。我小心翼翼地将手覆上镜子的边缘,没想到“她”给我的感觉就像在抚摸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柔软有弹性。但随着我的触碰,镜子尖锐的边缘划伤了我的手,但我一点都察觉不到痛觉,这样的对于我来说微不足道,我任凭着汩汩鲜血在镜子上成股流下,所到之处镜子表面伸展出了水晶花蕊。我没法将手抽离,我感觉到镜子同时也在抚摸我,这时我身边仿佛空无一人,周围布满无数块镜子,重复地照着我每个角度的身形,那些镜子慢慢向我逼近,要把我吞噬进去。

我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不过比尔就这样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镜子已经从中心破碎了,一朵朵镜花落在地上重新生长,以我的血作为孕育的源泉。我还是浑身没力,索性维持着躺在比尔臂弯中的状态,“我可没用力……这个‘她’那么易碎的吗?”“这倒没有,我以前试过,对我没什么反应。”

比尔直接抱着我站了起来,她看向我使劲攥在手里的镜子碎片,“能止血吗?”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手里还有这么一个东西,“可以。但是你好像不怎么意外,这是你所说明的危险吗?还有,我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为了找到你想要的,不过‘她’是灵性之物,当你们心意相通之时,她会照耀到那个东西上的。”

我默默将血止住,顺便用血磨平了镜子直愣愣的边缘,“比尔,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没什么……虽然都是传说,不过我从小就在这里,到处都摸清了。”她说得磕磕绊绊的,我知道她真的不擅长撒谎,不过我也不打算过问了。“现在我们怎么出去?”那个没有把手的门现在连门的影都没了,和墙壁融为一体。

“怎么出去?走出去!”比尔直接大步一跨,跨进那面破碎的镜子里,一阵强光闪过,转眼间我就见到了拉塞尔寻常的街道景象。而转头一看,后面什么也没有,地下城就像一缕烟一样消失了踪迹。“俗话说啊,进地下城好进,出地下城就需要点运气咯。我的经验是,看到最不像门的地方直接走进去就行了。”

在外面人来人往的地方被比尔抱着我有些难为情,示意想要下来自己走,“不过地下城的一切都属于地下城,所以你的那面镜子不要轻易显示,并且在找到你要的东西,额,或者是人之后,一定要归还到地下城中,有借有还嘛。”“那你给我的那些蜡烛呢?”比尔拍拍我的肩膀,叫我放心,“那些寻常之物都是人带进去的啦,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回到宫殿我还是一头雾水,今天所做的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我迷迷糊糊地往房间走,低头思忖着什么时候还是去和夏佐说一下前几天的事,有个戴着大檐帽的声影从我身边迅速穿过,两手抓着自己的裙摆,长又蓬松的裙边划过我的脚踝,直接撞过我的一边肩膀穿梭过走廊。我没有看清她的脸,她急忙回头向我简单施了个礼,脸上残留着惊恐的表情,但不是对我。拉塞尔的国民,自上至下,都很知书达理,换句话说就是沉闷收敛,我还没有见过这样会“奔跑”的淑女出现在任何一个角落里。

然后我在想这件事的时候撞上了第二个人。

“夏佐!你真的要吓死我了!”我捂着另外一边的肩膀,抬头仔细看却发现这并不是夏佐。“哦!很抱歉,是我的错。您……您是斐瑞的公主?”对方咽了口口水,瞪大了双眼,和夏佐一样翠绿色的眼睛,直接拿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拂,“多么美的异国风情啊,真希望把您摆放在全世界最大的画廊里供人欣赏啊,啊不,没有一点儿对您是不恭敬的意思,但是您这珠辉玉丽实在不应该掩埋在那片死气沉沉的沙子里。”昨天地下城的存在是让我吃了一惊,不过今天他这话更让我吃惊,我从小就不曾被人夸过外貌,甚至还会被斐瑞的皇亲国戚暗中嘲笑我这令人抬不起兴趣的样子,我也不需要我瑰丽的外表。我自觉这皮囊天生不如他人,是干枯的银色,像是头发刚长出就已经死亡,眼睛里也没半点生机,那瞳孔中的紫色在兴奋的时候会变成猩红,更显得可怖了。况且鼻尖和双颊上还有细小的雀斑,就像是上帝在塑造我的时候笔漏墨了一般,洒了几滴。也没有和我同年龄的女孩们一样的曼妙身姿,步步生花,当斐瑞的淑女们穿上那薄纱在风中行走的时候,纱衣卷着沙砾卷曲又舒展,就像斐瑞不常见的丝丝云层一样,好看极了。不过看她们我就足够开心了,我心中只充满了向往和对这转瞬即逝的美绝对的保护。我的肌肤又是惨白色的,明明从小在斐瑞长大,却似乎从来不属于那里,我没有旁人都拥有的那棕色皮肤上落满的点点金色。如果说斐瑞的白银是那到处都是的沙砾,真金就是人们皮肤上自带的荣耀,是出身为斐瑞人特有的标志,无论在哪里都能发出另异国人啧啧称叹的光泽。照镜子的时候我都感觉不自在,现在却会有异邦的陌生人这么称赞我,我脸唰一下就红了,“谢……谢谢您,请问阁下是?”

“我是拉塞尔第二王子,戴纳·卡文迪许·拉塞尔。”我们完整地互相行了个礼,“我来自斐瑞的卡伊斯家族,埃纳帕是我的名字。”

果然啊,以前就浅浅了解过夏佐有两个弟弟,不过小时候也从未见过,这么一看眼睛真的是一模一样,不过仔细一看又差很多,而且这第二王子有着黑曜石色的长发,正好垂在肩窝。平日里经常资助贫苦艺术人才,要说经商的话,主要是经营多个画廊和拍卖会,他似乎对于从政从军一个都不感兴趣,很难讨上面喜欢,但是确实因此也没有树敌,眼神里就透露着轻松和快活。

“您找哥哥,啊不,夏佐殿下吗?”他双手叉着腰,歪着头对我笑了一下。

“如果我不找他的话,估计他就会来找我麻烦了。”见到他这个笑容,我都忍不住说一些俏皮话,“他在,办公吗?”

“啊,很不幸的是,他好像在等某个人。”

我苦笑了一下,大概猜到进去以后会见到什么场面。戴纳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还掺杂着一点幸灾乐祸。

“不过,刚刚那个疾跑的女子,您认识吗?她好像不太对劲。”

“啊……她好像是公爵夫人吧,她来过我们画廊很多次。对了,您想来画廊里看看吗?”

“我非常期待,就等待您的邀请了。”我礼貌地敷衍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兴奋地又握着我的手说会给我书面邀请,然后就自顾自走掉了。

今天遇到了很多怪人,希望别有更怪的事发生了,想着我就推开了中央书房的门,我都想好了尴尬的措辞,结果夏佐直接让我坐在凳子上,就像是一场审判一样。我望着窗台上的鸟歪着头捡起窗台上的小石子,我便也歪着头看它,就这几个星期住在同一偌大宫殿里的观察下来,夏佐平日的话少之又少,但是训起人来口若悬河。我左耳听右耳出,直到夏佐一巴掌拍在桌板上,桌子上出现了一条细缝,身体前倾,准国王的威压施在我的头顶上,我听清楚了他说的那句话,“不是你们国家的人,你不在乎人命是不是?”

不在乎人命?我想我可能是个漠然的人,那么夏佐,你又是为何这么怒气冲冲呢?是为了即将而来的冠冕无法那么顺利让你得到,还是为我们失去了吉娜而伤心呢?你应该也觉得自己很无能吧,现在你想要获取更多权力,是为了让自己掌控局面,抑或是纯粹地希望国泰民安?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吉娜,我没有与她有过任何相处,我连她的全名我都不清楚,但是当她重重地摔在舞台上的时候,顶光那么刺眼,我又看到不断流淌的血渗进银沙里,我看到无数战士银色的盔甲被击穿、身体被拆散,我看到他们因恐惧和剧痛而放大的眼和口,斐瑞浓厚的太阳照在他们身上,就像面对我的恐怖展品,随着哀鸣之后的死寂,组成我身体的螺母和螺栓也接连掉在地上,我无法再次打开我的双眼和双耳,吸气和吐气对于我来说是奢侈。

我想逃走,我想大叫,我想从那只鸟所在的窗台上一跃而下,可我调动我口腔中的肌肉,嗫嚅地说了对不起。我只会说这么一句。

夏佐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手摩挲着桌子上的那条裂缝,不再多说,连续叹了几口气,后来又径直走了出去,说有要事处理,不和我多废话了,最后又“多收集情报,希望不要再有更多的牺牲了”这样说着,重重地拉开门,我以为他要摔门而出,捂住了耳朵,最后门只是轻轻带上了,还给我留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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