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治平淡点头,弈宁忧浅笑生花:“太好了,辛苦你了天极。”
谢天极也报之一笑:“师姐高兴就好。”
两人跟着谢天极往前走,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谢天极口中的房屋。房瓦上早已覆满了白雪,四周也被白雪拉入了地下,谢天极和雷治清理好门前的雪后将门推开,屋内灰尘满地推门而入时,灰尘直接扑面而奔来。三人捂住口鼻,弈宁忧神色无比嫌弃。
屋内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稻草和满地的灰尘。
弈宁忧蹙着眉不知该何处下脚:“这里也太脏了吧!”
雷治默默安慰她:“还好。”
谢天极则非常关怀弈宁忧,他看着弈宁忧眼中的心疼不言而喻仿佛即将满溢而出:“实在太委屈师姐了,谷主怎能让师姐来这种地方?”
弈宁忧听到“谷主”二字神色一变,眼中含着怨愤与不满,她冷冷说:“如若爹爹还在世,他敢这么对我?”
她想起爹爹又忧伤起来顿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一瞬间她的眼泪犹如泉水喷涌般源源不断的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她一把把抹着脸上的泪喊道:“我好想回家……”
“别哭了!”雷治冷着脸喝道。
弈宁忧一下子愣住了因为雷治很少这么吼她,待她反应过来,准备继续放声大哭发泄情绪时。谢天极在她耳边低声说:“师姐别哭了,有人来了。”
弈宁忧还抹着眼泪,但已经安静下来。她侧耳倾听,的确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这冰天雪地的还会有什么人?弈宁忧有些害怕又掉了几滴泪,最后躲到了谢天极和雷治身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稳平静,不带一丝着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黑衣少年出现在三人面前。
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他看见三人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好久不见,谢天极同学。”
谢天极一时语塞,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言无乐,正思索着怎么说时弈宁忧率先问:“你和天极认识?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言无乐把门带上,非常自然的找了一个地方随意坐下道:“旧识罢了,我叫……纪盼君,其实我是来这儿玩的,你们信吗?”
鬼信!
谁没事跑冰天雪地来玩,众人心里都心照不宣没有戳破言无乐但弈宁忧偏偏说:“我才不信,快说,你究竟来干什么的?”
言无乐看着弈宁忧笑了笑:“我是为与命中注定的你而相遇而来。”
“呃……”弈宁忧没想到言无乐会这么回答,她耳根微红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仔细一看他发现这少年竟如此俊美。
谢天极趁他们说话间整理好了思绪,他强忍着心中滔天的杀意并将它转化为脸上的笑容。他笑得很灿烂:“许久不见,托你的福,让我成功拜入了神医谷。”
言无乐笑而不语,弈宁忧“啊”了一身惊道:“是……是你将天极打成重伤?!”
谢天极一脸痛苦拦着弈宁忧道:“够了,别说了!”
见状弈宁忧更加确信是言无乐伤了谢天极,也更加心疼谢天极。她转头看向言无乐的眼神更加怨毒,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一样。言无乐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感觉身上被火烧了一样,不过越是如此,他脸上的笑意越发厚。
雷治站在一旁,表情从始至终毫无变化。
笑意更深的言无乐反而让弈宁忧更加气愤:“你还有脸笑!?天极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么痛你都感觉不到吗?”
哈!我的确感觉不到啊。
再说他不就捅了他几刀,再把他的头割了吗,哪来的重伤?
言无乐上下打量着弈宁忧再加上谢天极方才说的神医谷,看来没错了,这姑娘便是谢天极上一世的后宫之一——神医谷前谷主之女,任性,遇事不决先哭泣,无理取闹之傻白甜弈宁忧!
“喂,你怎么不说话?是做贼心虚了吗?”
“总之你不要再出现在天极面前了!”
“你就不感到羞愧吗?”
………………
言无乐被吵得脑仁疼,上一世他只远远看到过弈宁忧,当时他觉得这姑娘小巧可爱,挺乖的。但之后听别人说才知道这姑娘从小没了母亲,所以他父亲对他异常溺爱,想弥补一下她缺失的母爱,结果养着养着养歪了,把她养成了一个无理任性,只知哭哭啼啼的巨婴大小姐。
言无乐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她这么吵呢?一开口简直就停不下来。还有那位谢天极同学,不是说“别说了”吗,怎么这会儿不管了,你就是搁那拉仇恨的吧?!
言无乐试着问了一个问题:“那个你们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关你屁事,你不会又想做什么坏事吧?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天极做什么,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言无乐见沟通无效,直接转换目标。他走到雷治面前问:“不知这位仙友,如何称呼?”
雷治的脸依旧冷着,他不冷不热的说:“ 雷治。”
言无乐见沟通有效继续说:“久仰大名,神医谷谷主大弟子。你们来这儿是为了取传说中的‘不老’吧?”
雷治瞥了他一眼随即点了一下头,弈宁忧却道:“你怎么知道!?”
言无乐笑眯眯地看着她,心想着她嗓门怎么能这么大?能不能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弈宁忧被看得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怯意。
言无乐收回目光又继续对雷治说:“不知可否让我与你们同行?”
“不知纪公子师承何门?”雷治问
“自成一派,硬要算的话就云月宫吧,不过我想你们大概都没有听过它。”毕竟他早在千年前就被烧毁,所有与云月宫有关的人或事都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弈宁忧神色中含着鄙夷,她心想:什么犄角旮旯里的小门派,听都没有听说过。
雷治并未说什么,他又问:“纪公子为何来此?”
“和你们一样去取某样东西,曾经属于我的东西。其他的就不能多说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对这里很熟让我来带路吧,不然你们根本找不到纪望烠的陵墓,就算找到了也进不去。”
弈宁忧小声嘀咕:“谁需要你带路,谁知道你是何居心。”
言无乐并未理会这个孩子气的弈宁忧:“雷公子考虑的怎么样?请不要怀疑我的目的,我的目的真的很单纯,纯粹是闲的。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可以自己一个人走。”
雷治问谢天极:“你的意见?”翻译一下就是:他有没有问题?
谢天极依旧是那副笑容:“全凭道师兄安排。”再翻译一下就是:没问题,你随意。
雷治点头郑重的对言无乐说:“有劳。”
“反正也是偶然起兴,所以不用在意那么多。”
休息一番后,四人准备动身。
延误了,在房间里东看西看,然后移开某处的稻草走稻草下是一块腐烂又破旧的木板,显然历经了岁月沧桑的木板前,用手敲了敲。最后厌恶了一脚下去木板四分五裂一大股霉味迎面扑来。
木板下似乎是一个暗道,只能看见前面几个阶梯,剩余的已经被黑暗拉入阴冷的暗道中,光是看一下都能感到暗道传来的寒意与危险。
言无乐道:“走这儿吧,近一点。”
弈宁忧又是以第一个发言人,她躲在谢天极身后,不敢去看那个恐怖的暗道:“你究竟想干嘛?让我们去哪种地方!”
言无乐又挂上了职业性假笑在心里把弈宁忧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他说:“行吧。”
嘴角的笑容慢慢褪去他孤身一人走进黑暗中。
谢天极思索片刻,提步跟了上去。
而雷治的五官就跟贴上去的一样,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往下走了一步台阶转身伸出手,道:“走”
少女脸上满是踌躇,她在那儿犹豫了半天,想想谢天极在里面,她又想进去找他,可当她又看见幽深不见光仿佛着什么可怕的怪物的暗道时,她又害怕了。她头一次懊恼自己为何这么胆小。
那只手依旧等在那里,从未动过。手的主人极有耐心的说道:“有我。”
弈宁忧看着雷治的手,又想着谢天极,又看了看那个漆黑的暗道。焦急不安又急切想去找他的情绪在他心中纠缠。
少女的眼眶又红润,她非常焦急的说:“怎么办?”
少女在原地做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迈步向前。可就在此刻,暗道内传来了少女的哭声。那哭声悲凉凄惨含着怨恨,直击人的心灵。
弈宁忧吓得一颤,一秒破功,她又愣在了原地。
“师兄,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好害怕,我想家了。”
雷治只好上前安慰她:“谷主又令若不去会‘不老’不得返谷。”
少女呆坐在地上,他这根本不算安慰,更像在伤口上撒盐。他其实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将谷主的话如实告诉弈宁忧。
谷主故意让弈宁忧来恶都,可能就是抱着弈宁忧死在恶都的想法。雷治竭力阻止,但却无用,如今只好拼尽全力,保护她。
时间回到不久前的暗道中。
“谢天极同学啊……我在这里。”黑暗中不远处传来了言无乐无喜无悲的语言,配上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谢天极倒真从中听出了一丝渗人的味道。
谢天极在右手手掌燃起一团火,明黄的火焰照亮了暗道,暗道经历了千年的黑暗,终于迎来了第一束的光明。
不远处的少年正平静的看着谢天极。
谢天极颇为疑惑的问:“光都没有你看得清路?”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跟长辈说话要用敬语的好吗?”
谢天极的眸子不可察觉的冷了下来,可他嘴角的笑容依旧灿烂:“师尊,你虽知道尊老但却不知爱幼。”
那个青年一步一步靠近少年,青年脸上挂着寒冷的笑意,此刻他的眼中充满了将言无乐生吞活剥的凛冽杀意,再也没有从前隐忍与伪装。
言无乐依旧又笑了,他的笑容似乎从没有离开过。翅膀硬了不抓了很行啊!
“卿是想打架吗?”
谢天极收了火光,暗道里又回归了往日的寂静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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