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生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昨夜西风凋敝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我犹记初入宫门的前几天,那时还正值寒冬腊月。雪花正飘散着,悄然落在了我的头上自己却莫然不知。也许是由于天气太冷了吧,纤细的手指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默默隐藏在毛绒衣袖下。
淡粉薄唇被寒风侵蚀得已经发了裂,时而还会漫溢几丝血痕。仿佛雪花颜色的银步摇轻盈摇曳于额首,偶尔还可以听到它发出的阵阵叮铃声。
柔身而起,柔荑倏地就被女仆的手缓缓搀起。我的身子向来不是很争气,只要沾得一点儿寒气自己就会咳嗽个不停。“咳咳咳咳······”
闻听我的轻咳之声,女仆深表关切地询问道“小姐这是如何?都说天气寒冷,老爷是不许小姐独自出门的,你且看看,又干咳了不是?小姐往后可得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儿,毕竟也是快入宫的女子,身子可是最宝贵的。”
听了女仆的话,于是又咳嗽了两声,便柔声说道“您不用担心我的身子了,一切尚可,并无大碍,且叫阿玛放心,女儿定然不会令其失望。”
女仆听后,暗暗太息,遂对我说道“小姐啊,你若这样讲,那老奴便安心了。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老爷心里会怎么想。”
抬眸仰望着苍穹,凛风徐徐拂过我的鬓角,丝丝凉意瞬间涌入骨缝。
“咳咳······那便不是你所能料想的了,这些倒是与你无关,且宽心便是。”
女仆听后,心好似被泼了冷水一般冰凉,遂说道“老奴知道了,小姐要保重。”
我的眼角已经悄然溢出了泪,泪珠晶莹,仿佛过于漫天雪朵。
“我知道了,且陪我再登上那高楼走走,好久都没有去过了,倒是有几分的思念。”
我还记得那也是这样的一个腊月数九,漫天雪花,朔风哀哀,我和梦君初次相遇。他身袭白素,仙风祎矣。
手执丝竹,会意浅吟。那一派神采定不是世人所能效仿得了的,他显然并非尤物。
我小步前行,便巧然邂逅了他。他那时正倚身栏杆雕楼,神形熠熠,眉目颦颦。我那时只是一个漫岁童顽,烂漫天真,见其英姿,便不免印象深刻。
过后方知,他原来名曰回忆,是父亲远方一个朋友的儿子。
我和他并没有真正对语,只是面向对方相持一笑,也就了此情缘。
数年过后,我依旧来到了这座雕楼,回望起旧事,心中不禁感慨颇多。倘若不是自己要进宫,我想我也定然不会来到这里,随之也就自然不会回想起他——梦君。
我进宫的当天,是个天气极好的日子,正值承德十二年农历八月二十,黄道吉日。一早便被妈子叫起,洗漱,修容,整衣,备物,谨言,出门,一连串事务接踵而至,使我忙得不亦乐乎。
只见我着一身浅蓝色挑丝香瑾云雁的时新宫装,上锦衣裳下百褶裙,泯然于众的新兴式样和颜色。
头上斜簪一朵清玉芙蓉,除此之外另挽一支镂空度银七宝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略显自矜身份,以示并非常人,绝不容小瞧。
额娘仔细端详着我的装扮,于是轻言道“我觉得你的装束极为素气,并不富贵显眼,这样怎会被皇帝给眼瞧了去?依我看,还是着些颜装为好,也不失此大气。”
宗归是自己的生母,她的话并非可以当做戏言来闻,让我这样做了也就是了,我无须反抗,也无须计较。“女儿知道了,去换些艳丽的来便是,一切都听额娘的。”
又开始忙活了一阵,显然大家都有些疲倦。为此,我命下人休息了一会儿,谁知这时,额娘却泪如泉涌,与我难舍难分。
我怀抱着已经鬓发露雪的额娘,心中的苦楚化成酸味直冲鼻尖,我也泣了,泣得那样较弱,无力。
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进宫的,虽说今后的日子如何我很难预料,但是为了整个家族,为了我的父母,我也会牺己前去,永不回头。
告别了额娘、阿玛以及族人,我便毅然踏上了选秀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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