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凌早早便到了醉月阁。
她这一夜可真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半夜爬起来翻东西,翻来翻去的总算叫她找着了心仪的物件。
那是她堂姐赠给她的,堂姐驻守南疆,那儿最是盛产玉石,一次回京探亲时带了两枚玉扣回来给她,调笑说这是平安扣,日后若有了心上人可以相赠。
玉扣一青一白,是极好的料子,触手冰凉温润,她喜欢的不得了,又怕弄坏了,便好生收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他可瞧得上这等小物件?
陆知凌径直上了楼,去定好的包厢。昨夜她娘就嘱咐说万万不可以迟了叫人家等着,她便早到了两个时辰,想着怎么也不会晚,谁知刚一推开门,就见里面已然坐了位公子,穿了淡蓝色衣衫,长发以一根绸带松松束在脑后,面容清隽,正望着窗外出神。
她捏着盒子的手沁出了汗,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犹疑间窗前的人已循了声音回头,看见她是也是一怔,旋即轻轻笑了笑:“抱歉,方才有些出神,没有发觉陆小姐已经到了。”
“是我来的突然,吓到你了。”陆知凌有些僵硬的到桌前坐下:“抱歉,让你久等了。”
叶倾寒摇了摇头:“是倾寒在家中实在待的无趣,便提前过来坐一坐,并不是陆小姐来晚了。”
“此次相约,是倾寒有一事想问……”
陆知凌更僵硬了,她瞬间想到可能叶倾寒并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只是父母之命难违,想同她说明后再去做解释。若是那样……她自不会纠缠。
“陆小姐,这门亲事,你可愿意?”叶倾寒捏着茶杯,犹豫再三才说出口,略紧张的抬眸望向陆知凌。
“自然是愿意的。”陆知凌想也不想的开了口,才发觉自己似乎过于急切了,说了句“失礼”,连忙端起茶杯灌了几口茶水。
“那便好。”
陆知凌愣了愣,她明显的发觉到,叶倾寒似乎松了口气。
“也许你忘了,这次并不是你我初见,可我却记得,幼时你常到我家中,也是那时定了亲。”叶倾寒为她续了杯中茶水:“后来为了避嫌,你不过来了,我也不能去,但是偶尔出门时,常能听到你的事迹,有时也能远远看到你的身影。”
“我也……一直关注于你。”陆知凌深吸口气:“幼时的事情我并不记得,这门亲事也是父母告知后我才知道,但是,我也确实是,喜欢了你许多年。”
“幸好,不是倾寒一厢情愿。”
两人聊了许久,用过午膳后,叶倾寒提出想去四处走走。两人屏退了一干下人,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陆知凌是京城中的名人,叶倾寒亦是。京城中人谁不知相府公子温文尔雅,容貌俊俏,且尚未婚配,不少小姐都盯着相府的动向,此刻两人同游,自然是吸引了大片的目光。
“疏忽了……”叶倾寒无奈道。
陆知凌也不好受,毕竟在他们身上打量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她左右看了看,寻找可以暂时歇息的地方,总算是瞧见了一座茶楼。两人忙忙躲进去要了个包间,进去的一刻都松了口气。
“再过一会儿我便要回去了。”叶倾寒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只小木盒:“这是我寄名的佛寺住持赠与的佛珠,共两串,其中一串我从小佩戴,这一串一直保存着,如今,便赠与你了。”
陆知凌接过盒子,亦将自己藏了许久的小盒推过去:“这是我送给你的。”
叶倾寒打开盒子,瞧见那温润白玉,轻笑了下:“平安扣么?倾寒在此谢过了。”
陆知凌抚摸着腕上的珠串,看叶倾寒戴上那枚玉扣,心底夸赞了一番堂姐的眼光。
叶倾寒本就生的白,戴上这白玉扣更显得他皮肤白皙,当真是美玉配美人。
眼看着天色渐晚,陆知凌送他回了相府,道别后自己慢悠悠的往将军府走着。没走几步就看见程悦依在一棵树下蹲着,一看她过来就扑上来:“我听说了!你今天和叶公子一同出行了对不对!你们吃了饭逛了街还一起去了茶楼!”她眼尖的看到陆知凌腕上多出的珠串:“啊啊啊定情信物!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是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吗怎么今天就突飞猛进了?”
“你好吵……”陆知凌揉了揉耳朵:“别说你了我现在都懵,昨天晚上突然就跟我说我俩订过娃娃亲还约了今天见面。”
“娃娃亲!”程悦依满脸赞赏:“这才是好父母啊!不仅知道女儿心中的白月光是谁还提前定了!”
“而且我俩其实,原本就是互相喜欢的,只是后来为了避嫌,不能相见,这事儿就一直互相不知道。”陆知凌挠挠头,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程悦依也安静下来,叹了口气:“唉……这事闹的……远本你们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良缘啊,偏偏搞的这么多年未见……造孽啊”
“也不错啦,起码这门亲事没给废掉,我已经是感恩戴德了。”陆知凌挠了挠头:“怎么办啊悦依,我刚把他送回去就期待下次见面了!怎么办!”
“据我所知……”程悦依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两府已经放出消息了,已经各自开始准备,你回去应该也就要开始忙碌了,而根据我朝律法成亲之前两方在准备期间不得见面,发出的帖子上说婚期是一个月后……我想成亲之前,你是见不到他了。”
陆知凌捂住耳朵不肯再听,忍不住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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