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鹤鸣（序章）

鲜红的绸缎饰了满堂。

她缓缓抬起自己早已遍布皱纹的手，将所剩无几的银发绾了一个她年轻时最爱的样式。

“母亲还是如同当年一样明媚动人。”

新郎官不知何时进了房间来，顺了顺她的头发，悻悻地笑道。

她望了望铜镜中的自己，也笑了。

可是笑着笑着，几滴混浊的泪便顺着她松弛的脸颊淌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新郎官慌了神，“今日是儿子娶亲的大喜日子，母亲作何哭泣？”

她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拾起桌边那支精致却布满了沧桑的白玉飞鹤簪，让儿子替她戴上。

可是这一次，她终究是抵不过稀疏无比的发髻，再也戴不上了。

“罢了，罢了。”

她喃喃地道。

红烛摇曳，外面的锣声乱作一团。众人嘻哈作乐的场景一片气派。

她有些恍惚。她原本以为她也可以等到这样明媚的一天，等到这样富丽的嫁衣

等到，他来掀起她的盖头。

最后的最后啊，不过是她一个人空想罢了。

烛影婆娑，她好像又看到了自己17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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