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瑾两大步上前扶住濮阳枫,没想到濮阳枫整个人瘫在自己的怀里,有点让人不知所措。
由于两人身高相仿,濮阳枫的头靠在了钰瑾的肩膀上。
“阿枫,阿枫。”钰瑾轻唤两声她的名字,但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突然晕倒了?钰瑾眉头紧皱,脸上布满担忧。
钰瑾就这样一直抱着濮阳枫,慢慢地,心有点乱,想了很多东西。没一会,她听到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是濮阳枫的。
原来是睡着了……钰瑾轻舒一口气。
“都不知道好好休息?”钰瑾对着睡着的濮阳枫轻声细语,“越来越呆了。”钰瑾无奈笑了笑。
虽然钰瑾挺想拥抱她的,但不是这种。
里面好像还有一间卧房。想到这,钰瑾选择将濮阳枫拦腰抱起,一个公主抱,动作很轻,生怕碰碎了熟睡人的梦。濮阳枫一点也不重,相反很轻,换作一般人,难免会疑惑她是凭什么当上将军的:弱不禁风的,怎么打仗?
弱不禁风吗…确实弱不禁风,不过主语不是濮阳枫,是敌人。
钰瑾哪怕抱着濮阳枫,走起路来依然稳。可能她真的很轻吧。
到了卧房,床边,钰瑾轻轻地将濮阳枫放到床上。她轻轻按了按床板。
会不会太硬了?
而且好像没有被褥,钰瑾将房里的柜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没办法,钰瑾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濮阳枫的身上。这件外套足够暖和,上面还留有钰瑾的余温。
钰瑾在床边,望着濮阳枫的睡颜,不自禁,俯身在她眉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
“将就一下吧。”这是对濮阳枫说的。
将就吗?对于濮阳枫来说,风餐露宿也不是没有过。这样有人关心,很幸福了。
但此时一个人粗鲁地打开门,吵吵闹闹,打扰了此刻的宁静。
“陛下!陛下!”
沧颌急急忙忙,额头上还留着汗,应该是跑回来的。钰瑾可不管这个,转头瞪了他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沧颌已经被千刀万剐了。沧颌吓得禁了声。
钰瑾见沧颌闭了嘴,又回头看了看濮阳枫,还好,睡得很安稳。
既然没被吵醒,接下来……
钰瑾一脸阴沉,示意沧颌出去说。沧颌多少有点怂了,自个儿好像是扰了两人的清净。
门外。
“什么事,这么慌张?”钰瑾头脑还是很清醒的,能让沧颌这么不要命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押送刺客的队伍被劫了……来人是……‘他们’的人。”沧颌道,一脸紧张。
钰瑾轻蹙眉。
好几年没动静了,这是打算出来了?
沧颌继续说:“但是袭击者只是结果了那个刺客的性命,没有伤我们的人,还说需要我们带话。”
“什么话?”
“三日之后,有妖鬼之乱,起于口腹之贪欲,欲染墨为朱,‘务必小心’。”
钰瑾听完后,脸色有点凝重。
“妖鬼”吗?魑祟还差不多,“他们”大抵是搞出什么名堂了。
沉寂一会儿后,钰瑾开口:“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先保全自身,最近三日多多提防。”
这个时候贸然出击,没好处,可能反而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沧颌咽了咽口水,“属下去召集一些人。”行礼后转身离开。
钰瑾回了房间,心事重重。
钰瑾站在窗口边,云遮住了月亮,仅剩的一丝光亮也没有了,只有桌上的烛火竭尽全力散着黄色的微光。当她转头,目光落到了熟睡的濮阳枫身上,心中的忧虑随着不好的记忆一同袭来。
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濮阳枫凭一己之力屠戮了大半个禁卫军。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她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儿痛苦地呻吟一会儿放声大笑,她像恶魔一样,穿梭在人群里,收割着生命。
癫狂的笑声,金属的碰撞声,人群的惨叫声杂合着恐惧与血腥疯狂蔓延。她手上的血足以将整个夜幕染成红色。
最后濮阳枫转向自己,披着一身的伤口,缓缓走来。
人处于恐惧之中的本能让她拔出剑,挥向了濮阳枫。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拉回了钰瑾的思绪。
在这个时间来,沧颌?又或者是……
“枫姑娘,白霖前来送药。”
这个熟悉的声音,确实是白霖的。
钰瑾前去开门,白霖依旧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裳,很衬她。
白霖看到开门的人是钰瑾,愣了一下。
“换了个身份就不认识了吗?”钰瑾看着白霖,轻笑打趣道。
“陛下。”白霖恭恭敬敬行了礼。
“以前那般称呼就行了,都是老朋友了。”钰瑾不太在意这些。
“我来给枫姑娘送药,未曾想到陛下也在这。”白霖依旧恭敬。
“白霖。”钰瑾喊了她的名字,再次强调。
白霖犹豫了一下,改口道:“钰姑娘。”
钰瑾承认,白霖知礼懂礼,为人有涵养,有文采,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光是她的医术就足够用一辈子了,比一般的贵家千金要强上很多。就是在某些方面不懂变通。
“先进来吧,声音小点。”钰瑾道。
白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放轻了声音。
“枫姑娘呢?”
“她睡着了。许是近日太劳累了。”
白霖皱了皱眉,不过一眨眼。这一细小的神情被钰瑾捕捉到了。
钰瑾问:“怎么了?”
白霖:“枫姑娘在哪?”
钰瑾:“随我来。”
钰瑾领着白霖来到濮阳枫床边。
白霖没有打扰濮阳枫,只是稍微俯身,看了看濮阳枫。
钰瑾:“怎么了?”
白霖有点为难,最后解释:“枫姑娘最近吃药越来越频繁了。虽然药能抑制病情,但吃多了也有副作用,就是昏睡。可能……”
白霖欲言又止。
“可能什么?”钰瑾有点紧张。
“可能最后药就没用了,枫姑娘的症状也可能比之前要严重。”
白霖的一字一言如同山,压着钰瑾的心,让人喘不过气。
白霖又补充道:“目前还没找到有效的方法抑制病情。”
钰瑾紧握拳头,心里五味杂陈。
但坏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门被人打开,沧颌急急忙忙来到钰瑾面前,喘着粗气,怕打扰濮阳枫,压着声音说:“陛下,‘他们’来了一个人,要和您单独聊。”
一切的源头……都是‘他们’干的,或许……这是唯一能走的路。
钰瑾没说话,看了眼濮阳枫,转身欲离开。
白霖和沧颌沉默不语。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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