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江见到她时,便是这么个场面——白茫茫的雪地中,女子有倾城之貌,却面色苍白,唇边有干涸的血迹。
狐狸眼妩媚,她勾起一个笑,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纵然风拂她发,雪沾她衣。
景江说不清自己看见她这副模样的情绪,只觉得胸口有些烦闷。
他过去把她拉进屋子里。
“你不是说只是赔钱吗?怎么领了一身伤回来?”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有多焦急。
乌霜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就觉得,这些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她坐在他的床榻上,看着他给自己翻药。
她伸手搭在额头上,感受那有些偏高的体温。
“我大抵是要疯了吧…”
乌霜确实是累了,连上药都是景江给她上的。
她的伤口都在后背的腰上和臀上,她碰不到。
景江无法,只好硬着头皮给她上药。
冰冷的指尖触上她温热的肌肤,乌霜被刺的抖了下。
他手上动作一顿。
“很疼吗?”
其实不疼,她身上的口子火辣辣的,药膏冰凉,很好的舒缓了痛处。
但乌霜却是压着声音,有气无力地回他。
“很疼。”
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更轻柔了些。
乌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弯起了唇。
这是她行走江湖多年学来的方法,要适当地向心上人示弱,要惹他怜惜,惹他疼爱。
乌霜原是对此一知半解的,但她觉得,这些东西都可以对着景江用。
“累吗?”
他问。
“累。”
她闭着眼和他说话。
长到这般大,倒是第一次会有人问她疼不疼,累不累。
她的确是快要疯了,这种心随他动的感觉,就像是罂粟花般的毒品,让她清晰地看着自己一点点陷下去。
周围的事实都在提醒她情爱的后果有多惨烈,可她就是想赌一把。
赌赢了,她便能打他们的脸,和他长久在一块。
赌输了…
她就杀了他。
“累的话,为什么还要当杀手呢?”
景江努力挑开话题,好让自己的注意力能够分散些,尽量忽略她雪白的躯体。
“不当杀手,我当什么?”
乌霜笑了下,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她对他没有隐瞒。
“我从小就杀人,也只会这个。”
“如果不干了,我去哪挣钱?”
“我很看重钱的,只有有钱了,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是趴在床上的,此刻把脸侧过来趴着,能看见他正紧抿着唇给她上药。
她直勾勾地瞧着他。
“再说,我还得养你呢。”
下一瞬,棉被盖到了她的身上。
“涂好了。”
景江这般解释道。
“哦。”她眼睛转了转。
“我挺疼的,能亲一下么?”
“亲了难道就能不疼了?”
四目相视。
乌霜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
“嗯,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空气宁静了片刻,景江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愈发拿她没办法了。
一个不带情欲的,安抚的吻落下。
乌霜舔了舔唇,像只机灵的狐狸。
“很晚了,你快睡吧。”
他的声音难得的有些柔和。
“你呢?”
“我在这守着你,你现在体温有些高,我怕你晚上发热。”
“哦…那你要不然上来躺着吧。”
反正也不是没睡过。
但景江摇头拒绝了她。
“我会碰到你伤口的,你不必管我,睡吧。”
乌霜酝酿了下,还是睁开眼睛老实说。
“我睡不着。”
“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事?”
讲讲为何要一个人待在这,当个不伦不类的和尚。
良久,久到当乌霜觉得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
“没什么特别的。”
无非就是个狗血的烂故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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