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天色蒙蒙,黑夜正月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虞诺睡眼朦胧地坐起身,阿箐察觉动静入内服侍。
“阿箐,现在几时了?”
“回小姐,这会才入卯时,您还可再睡会儿,厨房还在备膳呢。”
“洗漱吧。”
今日是父亲兄长们归城的日子,虞诺又怎还有睡意。
是她日思夜想的亲人们,常年征战,在枪声刀影中度日,真刀真枪与敌军血拼守护下的都城百姓的安宁。即便她时常担心受怕,女儿家家面对腥风血雨的沙场也无能为力,身在都城唯一能做的只有多做善事积德祈求老天保佑远在他乡的亲人。
如今得到老天庇佑,虞家军持战归来,虞诺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
婢女传话说李老太太早些已经醒了,这会儿在院里逗鸟儿。
虞诺想着眼下厨房也没做好早膳,不如早些去给老太太问安。
路过二房的院子时隐约能听到院内悦耳的琴韵,想必是陆氏在为晨练的二爷奏乐。
二房夫妇的恩爱那是全府皆知。虞诺也希望自己能同二婶娘一般嫁个寻常人家,过着简简单单的日子。
虞诺来到李老太太跟前,屈膝行礼问安。
“丫头今日怎来得这么早。”老太太将鸟笼交给下人,扶起虞诺一同进了里屋。
“阿诺哪有祖母醒得早。平时日是阿诺贪睡了。”
待老太太上座后,虞诺没有入座侧位,而是走上前跪坐在老太太身旁,孩子气般地倚在老太太腿上。
老太太轻拍着虞诺的后背,“诶哟,阿诺今日竟如此粘人,这是为何。”
“阿诺已及笄满一年,阿爹如今回来了指不定会给阿诺找个人家嫁了,若不再粘着些祖母日后可就没机会了。”
老太太感叹着虞诺转眼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自己是多么不舍这个宝贝。
早些日子李府不是打着回娘家的旗号探风口吗?老太太或许也知道什么。
“祖母,小姑和姑父是否有意让表妹做邑王妃?”虞诺问。
老太太不经意地说:“确实有此意,不过李家与虞呈侯府相比,那邑王是个明白人,他自然掂量得清楚。不过,你怎问起这个。”
看来只要有虞呈侯府在,那李府这打算毫无胜算,邑王府的水深外人多半不清楚,虞诺与鎏璃林羽凝往来密切多多少少知道些,这趟浑水她不想淌,有人愿送入虎口,倒不如成全他们。
“若是表妹想与邑王定亲那就随了她,阿诺对邑王并无意。”
老太太自然是疼这个亲孙女的,虞诺不愿她便不会强迫。“好好好,我们阿诺不喜欢就不嫁,等你爹爹回来,老身就和他说去。”
“祖母最疼阿诺了。”
“老太太,二小姐来问安了。”老嬷嬷说。
随后虞瑶受传来到里屋。
“祖母安诺。”说完虞瑶又侧身向虞诺行了个礼。
虞诺抚着老太太点头允应。
老太太牵起虞瑶的手说:“好,厨房已备好早膳,阿诺、瑶儿随老身一同去用膳吧。”
“是。”虞诺虞瑶异口同声。
两人随着老太太前往食堂,一路上老太太与虞诺闲谈不断,虞瑶在身旁默默听着不敢插话。不曾会有人认为老太太偏心虞诺,在这世间人人都识得“嫡庶有别”,老太太所谓的“偏心”只因虞诺是嫡女罢了。
一行人在食堂前遇上了前来用膳的二房夫妇。
“二叔、婶娘。”小辈们行礼。
老太太吆喝着大伙入座,吩咐下人们端来早膳。
陆氏发觉三房夫妇未到,便问:“怎么不见三弟和弟妹。”
“怪瑶儿把事儿忘了,今早阿爹有些不适,我阿娘伺候着呢,还让我告知祖母今日就不来用膳了。”虞瑶作出愧疚样。
虞诺瞧着这样有些反胃,果然和李府哪位臭味相投,也是自家妹妹不好说什么。
只能赶紧的吃完离席吧,眼不见为净。
老太太说:“用过膳后你们都去收拾收拾,昨日宫里传了话,侯府上下随王公公出城迎接侯爷。”
提到爹爹,虞诺来了劲儿。
阿箐领着一行婢女端着前些日子老太太命人裁制的几件新衣供虞诺挑选。
虞诺的眼神一扫而过,“就这件吧。”
一身水色衣裙,外披的白色衫上绣着几朵淡雅的栀子花,婢女将虞诺的一头青丝绾起,侧插了一支铃兰花簪,几分随意又不失雅典。
“小姐,这身裙衫是不是太素了些?”阿箐问。
虞诺直视镜中的人,淡淡到“这般就好,我素来不喜太着人眼。”
众人在府邸门前等候,素装的虞诺与招摇的虞瑶恰好成了对比。
虞瑶走上前牵起虞诺的手,假作出姐妹情深的样子。不经意地说:“这身素衣姐姐竟穿着如此合身,倒穿出了另一番气质。”
陆氏听着此话不顺耳,接着说:“阿诺这身却是简单又不失典雅。倒是不合身的衣服穿着俗气。”
这番话不仅阴阳着虞瑶的一身招摇俗气,还提醒着她是庶女这般穿着招摇不合规矩。
虞瑶不敢再说什么,黯黯地回到阿娘白氏身边。
白氏瞥了女儿一眼,怪她管不住嘴。
虞诺不屑虞瑶的这些小心眼。
她是嫡女,就算她无心争抢,虞瑶想便得寸进尺踩着她让她做绿叶而衬自己这朵鲜花,这是不可能的。
待老太太出门,众人上了马车,这一坐便是体现尊卑。
老太太尊为主君生母,自当一轿。
二房夫妇一轿。
三房夫妇一轿。
虽虞瑶虞诺虞越同辈,但终归嫡庶有别。
为庶的虞瑶与亲兄虞越一轿。
为嫡的虞诺独自一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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