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渐渐消逝,一并带走了它曾留在人间的温暖。天兰寺外,悠远的钟声向外传来,和着风的祝颂,细听之下,还有吟唱的梵音,倒是一个能净化心灵的地方。不过,真的什么都能洗涤干净吗?
自从知道她的亲生娘亲并非如他人所说的跟汉子跑了,而是生下她就出家当尼姑了。她就无数次来到天兰寺外,却一次都没进去过。今天她倒是想问问她,她这么不值得人期待吗?为什么都不要她?
沈清欢打量着角落里敲打木鱼的人,径直走上去,“不知师父尊号是何?”
静心平静的看着前人,“阿弥陀佛,贫尼法号静心,施主要想解惑的话,得过几日再来,主持这几日不在寺内”
沈清欢轻勾唇角,发出一声讥笑,“我找的就是你呢。”
“不知施主找贫尼是为何事?”
“敢问静心师父,世人都说生养生养,二字合为一词,您认为,生而不养,是何行径?”
敲木鱼的声音一顿,却未发一言,清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些释然,转身便离去了。
沈清欢不知道身后的人盯着她的背影,平静地流下了两行清泪,她能做的只有常伴古佛,日夜祈祷,愿她平安了。
她是被舍弃的啊,沈清欢自嘲的想着。也许是因为被她爹给伤透了,也许是作为一个前朝孤女在侯府受尽了委屈,也许她对自己有愧疚 ,有悔恨,但唯独没有爱吧,否则怎会留她一人面对沈府那些豺狼虎豹?
“多谢陌老板告诉苏某这些话。”
那日他不该让她离开的,他甚至都没有挽留,这种直近抛弃的做法,一定让她伤心坏了。
明知道她这人别扭的紧,说话往往言不由衷,但那些日子的相处,她只认为是叨扰,像是在无视他的真心,他气极了。
看着旁边喝的大醉的小姑娘,苏珏满眼都是心疼,他的小骗子应当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然而此时,她黛烟般的秀眉紧紧蹙着,贝齿咬着下唇,嘴里还嘟囔着,“她不要我。”“她为什么不要我呢?”“为什么都不要我?”
苏珏后悔了,他应该斩钉截铁地把她藏在自己的羽翼下,不管小骗子对他是不是只有喜欢。
陌青看着传闻中清风朗月般的丞相大人,不由感慨,爱情真是奇妙,却也脆弱不是吗?
总归他和小朋友应该不会是他和他一样的结局。
苏珏的眼里温柔似水如清潭,像是只对醉倒在桌边的小人儿开放。
“一定!”
沈清欢端着醒酒汤,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一张一合,为什么每个字她都懂,连起来后,她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
她不可置信地问道,“所以你不是不喜欢我?”
“卿卿,在遇到你之前,我做了许多事情,让东临盛极一时,但这些都并非我愿,我觉得人存于世都无趣极了。遇到你之后,我觉得生命一下都鲜活起来了,会让我不自觉的去猜你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会让我期待每天和你相见,甚至想时时刻刻看着你。”
“卿卿,我心悦于你。”
“七夕那日我本打算带你回苏家老宅的。”
沈清欢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轻飘飘的,“你不让我叫你重华。”
“你都没说做我的妻子。”
“那是你从来都没问我,也不曾给我这个机会。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沈清欢越说越委屈,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卿卿。” 苏珏怜惜地擦掉小骗子的泪珠,在旁人看来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她在主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卿卿不相信爱,甚至她对他的依赖大过了喜欢。
他总说她是小骗子,其实他才是,一步一步骗小姑娘离不开他,直到将她那份小小的喜欢全部转换成爱,他以为爱情和朝堂之事一样,也是可以计划的。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要她。若她日后想走了,也把他带着,他总要护着她的。
苏珏后退一步,认真严谨地向沈清欢行了一个礼。
“沈小姐,你可愿意成为苏珏此生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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