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的意识已经略微有些模糊,只是在朦胧中辨出这样一个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来,他想都没有想,强撑着身子给卞倾玉福了福身:
小福子:奴才见过卞小姐
这领头丫鬟下手是发了狠的,等到卞倾玉喝住她们的时候,小福子原本略微清秀的脸上已经被划出了三道血痕,血淋淋的,伤口处还~翻出了些肉来,也不知在这这本就冷冽的天气里被风一吹要有多疼,卞倾玉的眼神顿时晦暗起来
(年少)卞倾玉等会儿再与你们算账!
卞倾玉穿过这层叠的人障拽起了小福子的手腕就走,这脸上的伤如果不早点上药怕是要留疤的,这疤若是为别人留也算,偏是因为她而留的,既是为她而留,那她便要负责
小福子看着这只紧紧拽住自己手腕的手,一时间恍惚了神色,竟也察觉不到脸上火辣辣的疼,这只手并没有那些自小养在闺房里大家小姐的细嫩圆滑,那小小的虎口甚至因为长期练兵器而有了茧子,只是那一个个指头是相当好看的,指甲被修的齐齐整整,既饱满又粉嫩
在记忆里,似乎除了那个人便没有谁像这样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少女身上特有的温度一点点的隔着衣物渗进了他的皮肤,乌黑的长发被风撩拨着,有几缕不服帖的在背后打起了架而纠缠在一起,糅合着薄荷叶的香气在摆动中飘了过来
(年少)卞倾玉你叫什么呀?总不可能就叫小福子吧?
到她所居鸾凤殿的路是漫长的,她刚进宫就听说了,她所居住的鸾凤殿,是由先帝一个弃妃的寝宫修缮而来的,说什么国库吃紧,这方面理当节省些,还不是因为季无婪那个小心眼的!
小福子:我?我么?我没有名字
卞倾玉有些许诧异,名字不是出生便有的么?见卞倾玉微微有些发愣,小福子也就壮了胆子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来
小福子:婆婆说我是她腊月天从街角破巷子里捡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她是这么说的,婆婆她是一个乞丐,一个很善良的乞丐,她不只捡了我一个孩子,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哥哥,婆婆没有念过书,她说自己姓杨,我们既然没有名字就应该随她姓,她叫那个哥哥叫杨大宝,叫我杨二宝,虽然日子过得很拮据,我们经常没地方住,要淋雨,要露宿街头但还是很开心
卞倾玉不由得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出了自己内心最想问的问题:
(年少)卞倾玉那你……为什么要入宫做这太监呢?
小福子:为了三宝,也为了婆婆
(年少)卞倾玉三宝?
小福子:三宝是我八岁时,婆婆从小河边捡来的,她是个女娃子,生的漂亮极了,我和大哥都很喜欢她,三宝又乖巧又听话,唱歌也好听,可惜婆婆有些上年纪,她耳朵很背,几乎听不清三宝唱歌,只知道跟着我们一个劲鼓掌叫好,有了三宝,我们乞讨变得容易起来,她总是笑嘻嘻的敲着碗唱民谣:两岸山花似雪开,家家春酒满银杯。昭君坊中多女伴,永安宫外踏青来。路过的时不时有人夸三宝生的水灵,而给我们钱的,甚至有人给我们送衣物的,可惜有一回我们在街头乞讨,怡红院的人见色起意,派了几个大汉来抢我们的三宝,争执间打伤了婆婆,而三宝一个不小心摔进了一旁的碎瓷堆里,瞎了一只眼睛,一半的脸也因为救治不及时,溃烂起来,自那以后啊,活泼天真的三宝再也没有笑起来过,而她也不再说话了
这倒听的卞倾玉不由自主握紧拳头,手腕的吃痛让小福子倒吸了口气,真怕自己手腕骨就断了
(年少)卞倾玉怎么?官府此等事都不管么?
小福子:我们是乞丐啊,官府怎么会管我们呢?
小福子无奈的笑了笑,步伐逐渐沉重起来,而卞倾玉的心里自是不好受的,她似是记得,在她印象里,有这样一个女娃娃,穿着单衣,在凉薄的冬天里,唱着甜甜的民歌,这原因,怕是不只因为他们是乞丐吧,官商勾结,这背后的不仅是利益的诱惑,还有皇家管理不当留下来的烂摊子
季无婪见两人走远,从墙角处走了出来,看着卞倾玉握住小福子手腕的手,嘴角有了一抹可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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