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祖母院门,才知外面已下过雨,雨滴打湿了每一处地方,叶子弯了腰,外木架上精心养的白水仙瓣已七零八落,环顾四周,好像就我一人注意到了,可因为这是祖母最爱的花,我也没敢说。
回房的石子路上,就看见两个穿着素衣的侍女拖着那个专门养水仙的小宫女——云欢。
她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身上一道道血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头发凌乱无比,嘴边一条血痕,穿着她之前最爱的颜色。
我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她。从小我与她情同姐妹,第一次遇见她,就被她那碧眼迷住,经常爬院子中的墙,瑰云胆小,就看着我与她一同爬上,后来在底下小心的接着我们。
如今此景,我与瑰云都皱起了眉,但我又从瑰云的眼中看见了害怕,仿佛是害怕她也同云欢一般。
我轻握住她的手腕,轻叹一声:“我们走吧……”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醒了个鼻涕:“是……”她的声音止不住颤抖,我的心中也如刀绞一般,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被祖母惩罚后的侍女,之前我一直奇怪为什么祖母下面犯错事的第二天就不见了,还一直单纯的找她们,而现在……我却又不想见了……
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身白,原来是那位女子。
她向我行了个礼,嘴角微微一笑,皮肤在雨后阳光下不一般的白皙。一下子,我与瑰云就不知所措了,我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就给她回了个礼,瑰云开始楞住了,见我回礼也跟着回了个礼,不自然的笑着。
她看了看,拂手笑了笑,这一笑,才让我真的相信“一笑泯恩仇”再加上一身素衣,宛如天仙下凡。
“小姐果真如民言所说的可爱,有时间的话,可以到东城南府,咱俩一起打发打发时间。”
她这一说我就知道,她是南府南大人的妹妹,之前在东城陪阿爹买药材时听药店外走过的路人提起过,说她儒雅随和,温柔善良,还善于作诗,弹得一首曲子可谓是一开头都让人听着都舒服,最擅长《凤求凰》,至今却从未嫁过任何人。
如今被阿爹带进府,恐怕是过几天找着机会成四房,这种事情一般情况南大人也是知道的,不然怎放心带到戚府,不过也挺好,她性格如此之好,日后在府中又有位温柔的阿娘也没什么差错,就只是府中变化太快,怕又一个好女子堕入深渊,就希望她不要陷得太深,虽然他是我阿爹,可他的一些不好的东西我还是十分厌恶的,特别是水性杨花,阿爹这样也算收敛,但这样的收敛也是阿娘把刀架在脖子上逼来的……
当然好的地方也是有许多,就比如对我们就是万般宠爱,在政务上也算刚正不阿,在朝堂上也算是个忠臣,别问我是哪知道朝堂之事,都是些闲言碎语里听来的,有些事阿爹在和大臣交谈时偷偷听见的,记得一次说是皇上密令,我还差点被抓包,就只听到这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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