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嗣音看着睡的正香的林嗣心,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一时无言。林嗣心睡觉的体态着实叛逆。
窗外晨光熹微,林嗣音小心翼翼的起身,给林嗣心掖好被子出了内屋。
绿萝起来后发现自家姑娘在看话本子,死鱼眼一翻,给自家姑娘换了茶点就下去了。
绿萝前脚刚走,良哲后脚就来了。
良哲抻了个懒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林嗣音,
“姑娘,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二老爷没有给黄氏赎身啊?昨个儿进展的也忒顺利了。”
林嗣音接过卖身契扫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不知道,猜的。行了,没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良哲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需要人家的时候一口一个小哲哲,现在不需要人家了,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林嗣音收起卖身契,扫了一眼良哲,良哲翻了个白眼,瞥见林嗣音揉眉心的动作轻啧一声,转身离开了。
林嗣音站在窗前,旭日东升,天光已经大亮,秋日的风煞是凉爽。
林嗣心到书房时就看到林嗣音立在窗前沉思,寒风一阵一阵的往屋里吹,林嗣心上前把林嗣音拉到桌子旁坐下,绿萝将承盘放到桌子上,走到窗前关上了窗,一回头就看到林嗣音在揉眉心,绿萝叹了口气,边说话边将暖汤放到林嗣音面前。
“您身子还未好全呢,又吹冷风,这是不想好了?”
“没事儿,我身体硬朗着呢。”说着就把暖汤一饮而尽,林嗣心见她喝完又把药递了上去,
“来来来,快喝,长痛不如短痛,蜜饯都给你备好了。你以后可不能再吹冷风了,我还指望着你快点好起来,冬狩多猎些野味回来呢。”
林嗣音挑眉看向林嗣心,
“冬狩的日子定了?”
“嗯,围猎定在十一月上旬了,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你到时候能好吗?你说楚曦怎么偏偏秋狩的时候感染风寒了呢,皇帝伯伯又是个女儿奴,整日守着她,把这围猎的事儿一推再推。冬天出去好麻烦的哦。”
林嗣音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冬狩快到了,那大姐姐她们也快回来了……
林嗣音垂下眼睫,想起自家大姐揉了揉眉心,林嗣安然身体孱弱,可却是个烈性子。
上一世林嗣安从家庙回来后于赏梅宴上遇见了光禄寺卿之子何舟,何舟对林嗣安一见倾心,之后死缠烂打,百般示好,没想到林嗣安就吃这套,很快就跟何舟相恋成婚,可林嗣安嫁过去没多久就发现他与自己父亲的通房丫鬟有染,且那丫鬟竟然已经怀有身孕,林嗣安发现后,气的一怒之下回了林家,何家人好说歹说讲林嗣安劝了回去,再后来,林家衰落,林嗣安没了娘家撑腰,再加上身体孱弱,膝下未出子嗣,整日被何家人欺辱,林嗣安为了何家让帮衬上林家一把一忍再忍,终是在林家满门死于流放途中消息传回洛京时于何家自缢。
林嗣音思及上一世,胸口发闷,彼时,楚粦逼宫夺权坐上皇位,为了借着林家的势力坐稳皇位,她被册封皇后,本以为之后能安然如故,没成想却是噩梦的始端,楚粦上位后没多久就开始着手对付林家,不出两年,林家的势力就被他铲的干干净净,林家举家发配边疆,最终除了她外,悉数丧命。林嗣音也曾寻死,却被林夙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林夙告知林嗣音自家哥哥林嗣远尚在人世,把她送去角斗场,她为了能再见到林嗣远一面,苟活于世。可是楚粦既要世上再无林家,又怎会放过林嗣远呢……
林嗣心看她一直皱着眉,以为她还是不舒服。
“都说了别吹风别吹风,这会儿不舒服了,你要实在是不舒服就再去睡会儿。绿萝,你去跟祖母说一声。”
“是。”
林嗣音扶额,
“我真没事儿。”
“我说你有事儿你就是有事儿,去睡去。”
“你这么想让我回去睡?……你功课是不是还没做完?”
林嗣心挤出一个笑容,
“哪能儿呢!去睡去,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林嗣音看向绿萝,见绿萝朝她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捏住林嗣心的脸,
“能耐啊你。”
林嗣心撇了撇嘴,完犊子了。
……
林嗣音伤恢复的很快,过了半旬便已差不多好全了,恰逢此时临近冬狩。林嗣心高兴的不得了,天天催着林嗣音练习骑射。
“嗣音嗣音!走吧!”
林嗣音机械的点了点头,跟着林嗣心出了林府。
到了靶场才发现今儿靶场热闹的不得了,良哲朝里头望了望,
“是云骄姑娘。”
林嗣心听见嗤了一声,
“又是云骄那个花孔雀。”
林嗣音嗯了声,朝马场走去,云骄身旁的小厮眼尖,一下就看见了林嗣音,小厮轻唤云骄,示意她往林嗣音那边看。
“林嗣音!”
林嗣音转身看向她,
“怎么了?”
云骄勾起红唇,头昂的老高,真跟林嗣心形容的一般无二,活像只傲气的花孔雀,
“听说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来比一场?”
林嗣心看着云骄,一脸嫌弃,
“你跟嗣音从小比到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也是佩服你。”
良哲也附和道:
“就是就是。”
林嗣音挑了挑眉,这些日子一直自己一个人练,实在乏味,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但是一想到云骄跟自己比试从来没赢过,撇了撇嘴。
“对啊……好没意思的讲。”
云骄嘴巴嘟了起来,刚要说话,林嗣音又勉勉强强的说,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邀请本姑娘,那本姑娘就陪你玩玩,到时候输了哭我给你递帕子。”
“谁哭还不一定呢!你要输了你就把那把梅花袖箭给我,再伺候本小姐三天。我输了任你处置。”
林嗣音啊了一声,挑眉应了。
“薛霖,你当裁判。”
薛霖颌首应下,朝着云骄笑了笑,
“姑娘小心些。”
随着“铛”的一声锣响,两匹骏马载着二人奔向马道,二人拿弓,抽箭,搭箭,发箭,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赏心悦目。
林嗣心在看台上看着,啧啧赞叹,
“进步不少嘛,可比起嗣音来还是弱了那么一丢丢。”
薛霖颔首,
“林三小姐届时嘴下留情就是了。”
良哲朝薛霖笑了笑,
“我家三姑娘嘴下留情,你家小姐可不一定哦。”
薛霖还想说些什么,又是一声锣响,两人已经骑着马回来了。
云骄翻身下马,秀眉微蹙,见林嗣音仍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不爽的紧。
“林嗣音,等会儿输了你可别哭哦~”
林嗣音轻笑了一声,
“好~”
不一会小厮便将分数报了回来,果不其然,仍是林嗣音胜。
云骄听了脸都垮起来。林嗣心跟薛霖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吧!我跟你说!你可别太过分啊!”
林嗣音轻笑了一声,
“我也不为难你,伺候我半旬,你觉得怎么样?再要么……”林嗣音的目光落在了云骄的弓上,“你这把破月给我。”
云骄护住弓,
“三天!”
“是你输了,不是我输了。怎么还带讨还还价的?”
云骄撇了撇嘴,无话可说。
“也行,本小姐大恩大德的体谅你,三天就三天。”
云骄撇了撇嘴,
“谁要你体谅我!”
“那就还是半旬吧!”
“说三天就三天!”
“是我赢了,规矩我定。不过嘛……看你这么可怜,就三天吧。赌约即日起实施,来,给本小姐去泡杯茶。”
“泡茶不是有马场的小厮吗?为什么要我去?”
“愿赌服输。”
云骄一跺脚,转身去泡茶去了。
云骄端着茶回来,林嗣音朝茶杯看了看,云骄不情不愿的给她倒了杯茶。
林嗣心看向云骄,
“我的呢?!”
“我伺候她,又不伺候你!”
林嗣心还想跟她争论,就听见林嗣音啐了口茶,
“上好的茶叶都被你糟蹋了。难喝死了。”林嗣音拿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来,“看好了。”
“嗯?”话落林嗣音便拿起弓箭跃至马上。
良哲翻了个白眼,
“我家四姑娘看你射艺太烂了,给你开小灶呢。”
“谁要她管。”话是怎么说,眼睛却还是往林嗣音那厢看着。
良哲跟林嗣心对视了一眼。
口是心非。
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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