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岳姨娘的心情甚好,路过采之斋时听到小二的叫卖声,甚至让彩红下车提了一包点心上来。
喜得彩红眉头不住飞扬,直呼好姨娘。
慧芝却无心美食,她一路上都在思索张氏的话。
实话说,今日她乍见张氏,本来满心满眼都是欢喜,毕竟张氏于她而言,有着从小带大的情分。
可是,当张氏说出当年她和姨娘的盘算,为了能继续在羡园享受富贵,竟让慧芝亲娘顶着丫鬟的名头被下葬,内心不由得涌上一股心酸。
她如今随着大嫂子虞梦薇读书,渐渐通晓人情世故,哪里看不出张氏满嘴的主仆情谊,仁义道德,又哪是为敏嘉鸣不平,不过是怨恨岳姨娘不讲义气,让她平白失了依仗,年纪一大把还每日为了口吃的,点灯熬油般做活计。
偏生姨娘爬上了羡园当家大爷的床,如今她大哥哥与姨娘正是情浓之时,张氏又奈何不得她,只能曲线救国,将这陈年密事捅到慧芝面前。
也难为她进不了羡园的大门,只能时不时守在掬霞坊前面,守了这一年多,竟叫她等到了慧芝。
慧芝想通这期间的关节,不由地齿寒。
且不说,她亲娘是否真的是邱敏嘉,就说她自己没头没尾地去邱家老太太面前自报家门,说自己不是陈家的种,说自己是京城贵人流落在外的金枝玉叶。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虽然,她在羡园的日子过的艰难,好歹有个正经出身。将来到了年纪,她父亲总归还是会从公中给她置办嫁妆,送她出嫁的。
若是去找张氏说的邱家老太太,慧芝的外祖母,那可真是连个正经出身都没了,她的生母是个与人无媒苟合,未婚生女的外室。
况且,按张氏的说法,她生父可不见得愿意认她。
慧芝想到此处,不由打定主意将此事烂进肚子里,再不提起。
手心里紧紧攥着的玉佩硌得她手痛,不管张氏说的是否属实,这块做工精良的玉佩应该是属于敏嘉的,玉佩一面雕着如意云纹,一面刻着两行字:敏敏于言,嘉嘉永安。
慧芝悄悄地将玉佩拿帕子包了,放进怀里,仿佛那种颠簸流离的无依都被抚慰了。
原来,她也是有过娘亲疼爱的孩子。
岳姨娘见慧芝窝在一角不说话,便问她:
姨娘:慧芝,你在鼓捣什么呢?
慧芝抬头,见她美艳的一张脸上满是探究地看着她,为避免她生疑,只能打岔道:
慧芝:听掌柜的说,大哥哥今日在店里合香,刚刚姨娘见着他了吗?上月他可是答应我,这次出门给我带广东风物的。
姨娘被她一问,不由地满脸飞红,想到刚刚在二楼那冤家拿给她把玩的软玉,好似就是从广东带回来的。
刚刚在二楼,大爷拿着那软玉教她如何使用,真真是羞煞人也,姨娘先前以为那两段丝绸是系在脖子上的,挂住软玉的装饰物。
大爷清朗磁性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边:大爷陈向东:听那老板说,当地久旱的寡妇可是爱极了这玩意。
到此刻,姨娘方才明白大爷之前说的,这软玉的精妙之处在于,遇水则胀大是何意思。
想到此处,姨娘不由地直起了腰,不自在地挪动身子,想要摆脱那阵火辣辣的感觉,于是颇有些恼羞成怒地对着慧芝说:
姨娘:我哪里知道,过几日你见着他自己问去。
说完,气咻咻地拉开窗帘,一阵清凉的风吹进了马车,吹散了姨娘两腮可疑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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