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下午,一丝风也没有。
谷敏儿带着自己买的一些糕点和五斤肉回了娘家。
刚走进院门,就听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她悄悄的向窗户下走去,站在窗户下,目不斜视的洞察着整间屋子,里面只有娘亲一人,此时正趴在床上痛哭流涕。
谷敏儿不想让娘亲知道她已经看见了,悄悄退出来院子,在门口,微微定神,大声喊到:“阿娘,阿娘,你在家吗?我回来啦!”
甄宛一听是女儿的声音,呼吸一滞!
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用衣袖角使劲擦眼泪,双手在衣服上拍了拍,这才慢慢吞吞地走了出去:“是敏儿回来啦,娘正准备出门呢!”
谷敏儿看着娘亲红红的眼睛,似感觉到她的紧张,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阿娘,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甄宛接过谷敏儿手里的东西,眼神有些闪躲,赶紧转移了话题:“你个小东西,叫你别往家里拿东西了,你还不听,娘有钱,自己去买就行了…”
谷敏儿见母亲不肯说,她也不再逼问,思索片刻,决定留宿。
夜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
突然,外面出现一种鸟的叫声,“布谷,布谷,布谷…”让谷敏儿心生警觉,但没有动,这种声音叫了五次,母亲甄宛便有了声响,谷敏儿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熟睡。
母亲看了一眼谷敏儿,声无悄息地走了出去,谷敏儿知道母亲肯定有事情,夏天的风有些凉爽,她披了一件衣服,也悄悄的跟了过去。
夜里满天繁星,四处都是蛐蛐的声音,偶尔有稻田里的青蛙传出的声音,远方也有轻微的狗叫声,周围一片漆黑。
谷敏儿四处看了看,直接厨房外的茅房里有声音,她静悄悄地走了过去。
“弟妹呀!哥哥都想死你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才给我呀?你不要再说怕克我,我们家那么大只母老虎不也没克死我吗?我哥只是短命而已,我可不像我哥…”里面出现了一个男子埋怨的声音。
“二叔,我…”
“你想守身如玉吗?但你都嫁了六次了,你是为谁守身如玉呢?行你今天不让我睡可以,再给我三百两,我今天手气背,输了二百多两,剩下的去喝闷酒…”
“我真没钱了…还有那个什么时候还给我?我女儿今天回来了…”
听到这里,谷敏儿知道,是二叔来找了她母亲,并且母亲有什么东西在二叔手里,思虑片刻,她悄悄走回来屋里,再大声开门,故意弄出一些响动,大摇大摆走出来,扯着大嗓门喊道:“母亲,是你在茅房里吗?”
甄宛一听是女儿的声音吓得够呛,赶紧冲了出来,二叔也吓得快魂飞魄散,赶紧熄灭了灯笼,谷敏儿看着茅房,说睡不着,拉着母亲坐在了院子里,一点都没有要进屋的样子。
不仅如此,她还撒娇让母亲进去拿凉席,自己则悄悄拿了她的特制蚊香和薯片,两母女躺在了院子里谈小时候。
茅房里的二叔被蚊子叮得到处是包,实在忍不住他一巴掌拍在了脸上,“啪”顿时发出声响,谷敏儿马上说道:“阿娘,你听,有什么声音!”
甄宛知道是茅房里的二叔,但她不能拆穿,只当没听见,她此时内心有些忐忑,真怕女儿知道了她的秘密,怕女儿说她不守妇道。
“哎哟喂!”突然茅房里传出男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这一声尖叫惊呆了两人,两人立刻往茅房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手一直在扔什么东西。
谷敏儿从草席上站了起来,向男子走去,她发现地上有一条很长的蛇正往院子外面爬去,她假装定睛一看:“哟,是二叔呀,你家里是没茅房吗?怎么还跑我们家上茅房来啦?”
“你个小傻子,懒得跟你说…”二叔怒瞪了谷敏儿一眼,就转身跑了。
二叔走后,甄宛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手心里出了汗,她瞄了一眼女儿,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说话。
“阿娘,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谷敏儿微微眯眼,语气冷漠,气愤不已,自己是她的亲女儿,这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她的?
甄宛看了看女儿,双手激动的握住女儿的手,悲不自胜,嚎啕大哭:“敏儿,我该怎么办?”
她看着母亲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心如刀割,她知道又是原主在作祟了,唉!放心吧,既然占了你的身体肯定会保护好你阿娘的。
她拍了拍母亲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甄宛见女儿坚持,她只好原原本本的旧事重提:“半个月前,我正准备去河边洗衣服,正巧二叔来找我说婆母让我拿些菜,我转身进屋后,二叔偷拿走了我换洗的裤子,这半月以来,她一直要挟我,让我拿银子给他,还要和他睡,我没有同意,但还是拿了一百多两银子给他了,他还是不把裤子还我,呜呜,我该怎么办?”
谷敏儿一听,眼珠子转了一转,左思右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她拍了拍母亲的手,表示不用担心。
第二天,谷敏儿带了一块肉去看望祖母,正巧二叔不在家,二婶闻声而来,她见两人都在,把肉递上了前笑嘻嘻看着唐氏:“祖母,我拿了一块肉来给您,顺便把这个月母亲应该上缴的钱拿来…”
唐氏瞥了一眼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傻子,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接过银子,毕竟自己和银子可没仇,但心里却有些不痛快,见谷敏儿与之对视,唐氏一脸的嫌恶,但好歹气度还在,并未当面指责,只道:“哼!你们还能记得有我这个长辈,早干什么去了?”
谷敏儿看唐氏露出了财迷样,赶紧见缝插针,她点点头,眉眼不动,再开口,声音里不掺一丝情绪:“祖母,我们一直想着您呢,半个月前,我母亲准备去河边洗衣服,二叔来我们家拿菜,正好看见我母亲一条裤子的料子很不错,母亲便让他把裤子拿回来你们看看,好给您和二伯婶一人做一套呢?现在二叔都还没把裤子还回来,不信二伯婶你回屋找找看,肯定有…”
二房一听有她的份,迫不及待地进屋去翻箱倒柜,果然在一条被褥下发现了那条裤子,她欣喜若狂地拿了出来:“是这条吧,颜色果然不错,娘你看,料子还是中等的呢!”
谷敏儿眼疾手快地把裤子抓了过来,微微一笑:“就是这条,难道二叔没有告诉你们吗?”
二房虽有些质疑,她确实没听她男人回来提起过,思前想后,也有可能是忘了,她怕谷敏儿反悔,赶紧向唐氏眨了眨眼睛,然而这些全被谷敏儿看在了眼里。
唐氏看到二房的指点,赶紧拍了一下脑袋说道:“他是回来说过,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半个月了都没做好,我们怎么还能想起来?”
谷敏儿心里有些好笑,这两人是为了料子揣着糊涂装明白呢!不过她没有拆穿,因为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定了定神,赶紧把裤子收好。“那不是二叔没有把裤子还回来嘛,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啊,既然你们都喜欢,我去城里买布就成了…”
谷敏儿冷笑,贪得无厌,唯利是图的小人,不过拿回东西就行了,其它的得看她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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