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幽朝,襄州柳家村,三月早春,理应是春意盎然,却是积雪两尺。
“啊,傻子不省人事了,好像没气儿了,不会死了吧!天宝你闯祸了…”
“就是,你爹和祖母好不容易花十两娶的后娘,你居然推倒了她,你看,流好多血…”
“那,那怎么办?”那个叫天宝的孩子战战兢兢的向同伴问道。
嘶!头好痛,哪个王八蛋敢用棍子戳我?谷敏儿是被人拿棍子戳醒的,此时她感觉一股疼痛直冲后脑门,她试着微微睁开双眼,就看见三个小孩子,正蹲在她旁边探究她,还叽叽喳喳的讨论她是死是活!
这群小孩是谁?她又在哪里?顿时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直冲脑门,她目前身在渠幽国襄州的一个柳家村,原主的娘亲是个寡妇,已出嫁过五次,五任相公皆已去世,娘亲嫁给原主爹后两年,原主爹也去世了。
原主偶尔有些痴傻,整天追着杜子恒跑,说她要给杜子恒当媳妇儿,大家都笑话她是个傻子,从那以后她娘亲便不让她出门。
父亲去世,母女俩被祖母赶出家门,自立门户,相依为命。
原主奶奶趁着母亲赶集,十两银子卖给了村里被酒醉混混打断腿的杜子恒,他比她大十岁,有一个6岁儿子,13岁的原主被迫做了后娘,这是被卖进杜家的第三天。
杜子恒家很穷,身为秀才的他之前在府衙当差,每月有月银,为了月银祖母从不提分家,自从秀才被几个酒醉混混打后,落下残疾,祖母便把地里的柴屋分配给了他们母子。
杜家穷平时不吃晚饭,孩子祖母把中午剩下的三张饼子留着明天吃,可又冷又饿的原主,去偷拿大饼,正巧被天宝发现了,在推搡中,原主的头倒在了门槛上。
有了这些恍惚的记忆,顾敏儿才发现自己可能穿越了,28岁从未恋爱过的灵魂成了后娘,还有一个残疾相公?老天爷觉得磨练磨练我,以后必成大器吗?
她不知道,老天爷其实就是这么想的。
神思一恍,理清楚了思绪,她很诧异,她和自己的好友在研究室里自己的新成果,是她钻研了一种幽香毒药,闻着令人心旷神怡,但却是一种奇毒,她刚取名为奇幽,闻着奇幽的香味突然晕倒,自己再次醒来就出现在这堆小孩中间,难道自己毒死了自己?
那自己的好友呢?会不会也穿越了?
“咕噜,咕噜,咕噜噜…”
正在这时,肚子传来一阵阵叫声。
“天宝快看,傻子醒了,没事了,快跑…”其中一个孩子见她醒了,扔掉手里的棍子,迫不及待的向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灰衣服的孩子说道,手脚控制不住的往外跑去,哪怕两尺厚的积雪也没挡住两个孩子的脚步。
见她醒后孩子们四下而散,就剩一个小男孩正紧张的看着她。
谷敏儿打量了一下,估计这个就是她的便宜儿子了,再瞧瞧自己身穿满是补丁的蜡黄衣服,还有一副干瘪的身体,明显营养不良。
她环视一圈,四周是陈旧的竹篱笆,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有几只鸡,没有葱葱郁郁的绿藤或是娇艳的繁花。院子一角搭起了一个矮小的茅棚,四周立着柱子,连墙都没有,下面是一个简单的灶台,放着一口破铁锅,老天爷!你不会就这么对我吧?
眼下身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破败的茅草屋,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可此时饥饿难耐啊!
顾敏儿缓缓地站起身来,勉为其难的在一只破旧竹竿上找了一块破烂的帕子擦了擦后脑勺的血,血液都已经干枯了,擦不掉她只好作罢。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噜…”肚子依旧在叫,但谷敏儿看过了,这个家里除了那三张饼,小半罐子油,还剩一点糙米和一点粗麦粉,其余吃的什么都没有。
顾敏儿抓耳挠腮,忍着头痛,抿了抿唇,打算出去找点吃的…
出了屋,外面虽没有下雪,但是积雪两尺也不好行走,穿着单薄的衣服,出门估计会被冻死,天宝鼓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出了声音。
“你…你没事吧!你准备去哪里…”
谷敏儿看着这小脸通红还流着鼻涕的小男孩,他就是天宝,她名义上的儿子,心里竟然有一股暖意,虽然不是亲生,还推倒了她,但孩子显然对她没有敌意。
她嫣然一笑,蹲下身把天宝脸上的头发抚到了耳后:“我准备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我们本来就吃的很差,如果不吃晚饭会睡不着觉的”
天宝听说她要出门,赶紧用脏兮兮布满干茧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袖,显得有些胆怯:“外面路不好走,你走丢了,祖母和爹爹会怪我的,祖母出门前叫我看好你,她割完猪草就回来…”
“那我们吃什么啊,不可能不吃晚饭吧,你还在长身体诶…”
顾敏儿仰头望天,一脸无奈,重生一次,总不能还没开始就把自己先饿死吧!
天宝见她黯然失色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你要是真的很饿,你喝点开水拿一个饼吃吧,我不告诉奶奶…”
顾敏儿心生一丝暖意,看着眼前的孩子心里惆怅不已,如果这么懂事的孩子在自己那个年代应该正在上学。
“敏儿,敏儿…”
突然外面传来了呼叫她的声音,她赶紧冲出门去看,原来是原主娘亲甄宛来了,手里还提了一些东西。
她大步向前迎接娘亲进门,甄宛看了看这个家徒四壁,四面漏风的房子,唉声叹气却不言语,迅速从背篓里拿出一些东西塞给她。
她大概看了一下,有十斤糙米和十斤粗麦面,还有一把青菜,一个老南瓜,一块腊肉,三根大萝卜还有几颗麦糖,10个鸡蛋,和一套新衣服,一双新绣花鞋。
接着娘亲又塞给她十两银子。
“敏儿,娘知道你是好孩子,这十两银子娘是准备给你赎身的,你被卖当天,你祖母谎称生病,我被叫去照顾一晚上,第二天我才知道你被卖了,我赶紧带着银子去把你换回来,谁知秀才说要四十两才肯让你回来,可娘没有这么多银子,村里人受了你祖母的意,也不肯借我…”甄宛痛哭流涕,泣不成声,悔恨不已。
她盯着一边抽泣一边讲述的娘亲,也知道她的无奈,但她已经换了灵魂,怎么可能被这点小挫折打败。
她用衣角给娘亲擦了擦眼泪,伸手握住母亲的手,表示安慰。
神思回想,娘亲已经30岁,嫁了六次,但母亲能嫁六任就是因为母亲手工针线活很好,不管绣什么都能栩栩如生,让人增加境意,一张方帕子,别人最多二十文,母亲绣的六十文,出除去十五文布料好一点的帕子钱,也能赚四十五文,祖母就是觉得娘亲手艺好,才同意父亲娶进门的。
原主家里还养了5头猪,过年会孝敬祖母和大伯二伯半头猪,所以原主在家里也不会饿着,只是很少吃肉,平时她祖母会来搜刮一些蔬菜、米、面,这十两银子应该就是娘亲的全部积蓄。
这些粮食应该也拿了大半过来,她挽住娘亲的手臂撒娇想留娘亲吃晚饭,甄宛摆了摆手,表示家里有事又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摊在灶台上的这些东西,谷敏儿心里五味杂陈,前世她的母亲在她13岁就去世,她再也没尝过母爱是什么味道,现在终于有机会再次体会,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思前想后,她把糙米煮了一点,把青菜煮进糙米里,放一点盐,热了一下中午剩下的三个饼。
饭熟后,她叫来天宝,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饿坏了吧?咱们这就吃饭!”
她吃了一碗糙米稀饭,天宝吃了一碗糙米稀饭一个饼,吃饱喝足的感觉真的美好,虽不是山珍海味,却依旧令人满足。
想想前世没味道的饭菜她可是不吃的,嘴特别挑剔,如今却一点糙米饭也能这么满足,真是造孽啊!
她给婆婆留了一碗糙米稀饭和饼子在灶台,端着吃食走进了杜子恒的房间。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婆婆对她很好,有吃的都留给她,也不让她干粗活,而秀才相公总觉得她是个傻子,很少说话,一旦说话就是骂她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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