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至十五章 人生悲欢

接上文

池灵（池月）我还以为老师会悄悄来教我。

费御清：不错，在很多江湖传说中的故事里，独处小园的少年，偶遇一个风尘异人，学得惊世之艺，而身边之人一无所知，这种事倒是常有。

池灵（池月）那啥，老师我是女的…

费御清：哦，hhh……

池灵苦兮兮地望着费介老师，听他说话。

费御清：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而且你不是我儿媳妇儿，我也不喜欢天天爬墙。

费御清的脸色不太好，看着面前的小女生。

费御清：所以既然能够有个身份，还是用这个身份教你比较好。

池灵嘿嘿笑着，爬到他腿上坐好…

池灵（池月）老师，你和我爸爸认识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费御清脸上一阵青红，明知道面前这个小家伙一肚子狠水，还在自己面前扮演天真，自己身体里生出一种浑然无力的感觉，听到对方发问，想了想才回答道：

费御清：伯爵大人是我上司的朋友，所以他请我来教你，你以后还是叫我老师吧。

池灵（池月）老师？那您准备教我什么呢？

费御清嘿嘿笑着，微褐色的眼瞳里闪过一道妖异的光芒：

费御清：我只会………用毒，所以我来教你怎样用毒杀人，怎样不被别人毒死。

本来以为这句话，可以吓到小朋友哭，但费御清马上想到自己面前这位小朋友不是一般人，自己这招估计没用。

果不其然，池灵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兴奋，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显得格外感兴趣：

池灵（池月）那还等什么呢？要不要我去捉几只兔子来当试验品？兔子不好，那就用蛤蟆？

喂喂，你还是小女生诶，怎么会对杀人那么有兴趣………

费介傻痴痴地转过身去，心想这小家伙真的只有五岁吗？

🌵☘️🍀🍃🍂🌱🎋🎍

数月之后。

离伍蓝港约有十几里路的乱坟冈里，微微发白的东方天空中，微亮的晨光，洒在幽暗的坟地里，让这片土地显得更加的鬼气森森。

费御清笼着双手，站在坟地的外面，看着那个正在坟坑里蹲着身子的小小姐，眉头微微地颤抖了几下。

这次是借口出游，向伯爵府老夫人请的几天假，将池灵带到坟地里刨尸，用来学习人体构造。

虽然知道池灵小姐和一般的小女生有很多的不一样，但当费御清看到池灵居然只用了一会儿的时间，就习惯了坟地里的阴森气氛，居然这么快就稳定住了心神，开始按照这一个月里学习的相关内容，对坟地里的尸体开始解剖，费御清自己很受惊吓。

他一向就是和这些死尸打交道的专业人士，但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可以如此平稳面对尸体的五岁小女孩。

坟坑中一片污臭，一个清秀干净的小女孩戴着个大口罩，她小小的双手正从一具半腐的尸体里往外拖出粘成一团的肠子。

这个场景很恐怖，很可怕，池灵觉得自己的第二次人生依然凄惨…

取下口罩，又用清水洗了手，池灵开始记录这具尸体所表现出来的特征，然后分析可能得的病症，详细地记录在费御清老师提供的一个大黑皮本子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站起身来，脸色有些发白，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

池灵（池月）老师，还有什么要做的？

费御清看着他，皱了皱眉，没有想到小家伙居然胆子大到如此的地步。

没有等他开口说话，池灵终于没有忍住恶心，跑到地垄下面，哇的一声，开始拼命地呕吐了起来，等到烦闷稍去，这才站了回来。

费御清的眼神里飘过一丝温柔，心想自己让五岁大的孩子接触这些生命里最恐怖的东西，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直到看见池灵吐了，费御清忽然发现，只有这时候的池灵，才真正地像一个小孩子，而不是时时刻刻都像有另一个灵魂隐藏在里面一样。

（骚年，你没想错🌝）

费御清：算了，先有个直观的认识，下次再说。

费御清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便听到池灵清稚的声音说道：

池灵（池月）可惜伍蓝港是个小城市，死的人太少，不然可以找具新鲜的尸体，也不会如此之臭。（擦嘴）

费御清心里咯噔一声，缓缓转头面对着池灵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眼，不知道想从这眼里看出什么来，许久之后才冷冷说道：

费御清：为什么…………

池灵（池月）嗯？

费御清：为什么你不害怕？为什么你不因为我让你做这些事情而感到愤怒？！

费御清觉得很费解，皱着眉，看着小家伙。

池灵低下头，很恭敬地说道：

池灵（池月）因为老师说要毒死一个人来让我观察学习，我很怕，所以我宁愿来挖尸体。

费御清：呵！丫头，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怕的事情。

池灵（池月）是。

池灵苦兮兮地看着费老师。

池灵（池月）阿灵才五岁半…

费御清：年纪小不是借口。

费御清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费御清：虽然你年纪小，也许有些事情不懂，但要知道，像你这种贵族的私生女，在以后的岁月里面可能会面临许多的阴谋与伤害，有时候这种廉价的同情心，往往是杀伤自己的利器。

说完这句话，费御清有个奇怪的念头，也许自己说的所有东西，面前这个小孩子都可能懂。正在此时，晨光忽然映入半抬起头来的池灵双眸之中，反耀出一种很奇妙的光泽。

费御清心头微颤，觉得小女孩的这对眸子十分妖异。他这一生不知道用毒杀过多少人，当年先皇北伐之战，自己配置的毒液少说也杀了北魏国上万士卒，如果要论罪业，自己是命中注定要下地狱的人，但为什么自己看着面前可爱的小丫头，却会禁不住地害怕起来？

将被挖开的无名坟墓重新整理好，一老一少古怪的师徒开始循着天光来处往东面走去，一路走着，费御清忽然问道：

费御清：你应该很好奇吧。

池灵（池月）嗯。

池灵鼻子里嗯了一声，甜甜的笑容里夹着一丝羞涩。

池灵（池月）老师对我很用心。

费御清根本没想到小丫头会答非所问，苦笑着说道：

费御清：这时候还能笑出来，真的很怀疑你的神经和你的大脑成熟程度。

池灵（池月）笑，比哭好。

费御清：那倒是。

费御清的目光投向远方隐约可见的城墙，皱眉说道：

费御清：你父亲在京都的家产很大，将来要与你争家产的人很多，所以你必须变得更强，学习更多。

池灵（池月）是么，哪怕我是个丫头？

费御清：在这个世界，性别不成问题。

池灵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盘算着，一向听说自己的父亲南宫伯爵很受皇帝陛下信任，所以没有外派地方，而是留在京都里面。

前年京都里政治动荡，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族都在那场政变里死去，最后皇帝陛下牢牢地控制住了局势，血洗了无数王族贵族之家，而自己的父亲虽然也是位贵族，却很奇妙地依然保持着陛下对他的信任，这官反而是越做越大了。

但池灵还是不能够理解，是什么样的家产，居然会害死自己，会让自己的父亲请来京都最可怕的监察院中人，来充当自己的老师。

池灵（池月）我明白，将来肯定有人会想杀我，所以老师教我用毒，其实是怕我被人毒死。

费御清：不错，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最方便，也是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就是用毒。

费御清在她头上轻轻摸了两下。

费御清：我的任务就是在这一年之内教会你这些方面的知识，保证将来没有人能够在饭菜里下毒，毒死你。

池灵（池月）为什么是现在？前些年难道就不怕人毒死我。

有些问题必须问清楚，所以池灵顾不得害怕让对方察觉到自己超越年龄的成熟，继续追问着。

费御清微笑着，笑容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阴险味道：

费御清：因为上个月，南宫伯爵的姨太太刚好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说伯爵府的产业，你已经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而那位姨太太，刚好和监察院里的某些人有些关联。你父亲担心你这边出事，又不方便长期派人保护你，因为那样反而容易让你过早地浮现出水面，所以才安排我来教你。

池灵注意到费御清用了两个称呼，南宫伯爵和父亲。

池灵（池月）我只是私生女。

池灵甜甜地笑着。

池灵（池月）按本国法律应该是没有资格继承父亲的爵位的，姨太太应该不会太担心我呀。

（注：在昆仑，男女皆可入朝做官，女之较少）

费御清：这世界上，什么事情能说的准呢？

费御清随口答道。

费御清：虽然竹大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但他毕竟不可能当你的保姆，饭菜里的毒药毒不死他，却能很轻易地杀死你。而你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有多少人会陪着你一起送命。

池灵越来的疑惑了，心想自己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究竟在暗中有着怎样的权势，明显比一个伯爵所能拥有的权力和能力要大太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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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栎：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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