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淮佳。
淮左名都的淮,竹西佳处的佳。
不是林年知的年和知。
今天是姜念姑娘的回京的日子,我跟姜念姑娘的关系之前一直都不是很好,今天她要回去了,倒是难得的与我多聊了几句。
姜念姑娘喜欢王爷,这我自见到她的第一面就看出来了。
还记得那次秦少初带我去移栽红药,姜念姑娘碰巧见到我们在一起时的惊讶,和隐约听见她呢喃出了一个名字,我没听清,只听见了一个“林”字。
她认识我吗?
但是我初到王府时,就知道她了呢。
骏安王府,西院,京城,姜家。
听身边的侍从说小道传来的消息,住在西院里的姜小姐,专程追骏安王来到了扬州。
而她一贯的骄傲神色,从来只会在秦少初面前放软,但当时她眼底的情绪几经翻涌,到最后竟是我看不懂的怜悯。只是规规矩矩的又向秦少初行了一礼,道了声:骏安王,安好。
便转身举步回了她的西院。
姜念姑娘的礼行的很标准,动作轻柔而又典雅。
我来王府后,府里主管也曾给我请过礼仪嬷嬷,说进了王府就得讲规矩,不管我从前来自哪里,在府里见到王爷贵人都是得行礼问安的。
请来的嬷嬷很严厉,教的都是京里的大规矩,行的礼各有各的规格样式,我学不明白,只来的及学会了几个问安礼,嬷嬷便被秦少初命人遣走了。
他说,王府里就他最大,而我见他,不用行礼。
傍晚时分,天边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总是很能勾起人的愁绪,我心底也缓缓生起了几缕不知名的愁丝。
我忽然有些想念和我一样的姜念了。
其实也不太一样,毕竟她还是姜家的大小姐。
我呢,只是一个从来就只会行跪拜礼的小平民罢了。
晚膳时,窗外的雨点还未停止,不过门却嘎吱一声响了。
我回头看去,是秦少初来啦。
他今天着了一身青衣,胸前的衣襟上还纹有几道斑驳的柏竹,门口摇曳的灯光轻轻为他的五官覆上了一层暖光,平添了几分柔情。
翩翩君子,正如是也。
他将油纸伞递给了候在门口的侍女,抬头间,我慌忙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秦少初笑着走到我身后,问我今晚厨房准备的膳食如何,是否和我胃口。
我让侍女再去添双碗筷,拉着他坐下,故作怪嗔地说道都还好,就是有道芙蓉羹吃不太习惯。
秦少初愣了一下,然后自己动手盛了勺芙蓉羹尝了一口,嘴里喃喃着,味道没变啊。
然后又帮我盛了两勺,道:“府医说这芙蓉羹吃了养容养颜,你这么瘦,多吃点,乖。”
我听罢,乖乖的吃完了碗里的东西。
饭后,秦少初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条手链,一条简单的红绳上串了两颗珠子,中间夹着个木雕的骰子。
他笑着献宝似的递给我。
我接过来,手上隐隐能感觉到骰子中央有东西因着我的动作在晃动。
好不精巧。
我也笑了,看着他说:“这个我知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对不对?”
秦少初摸了摸我的头,配合的附和道:“小知真厉害,什么都知道呢。”
我朝他哼了一声,“那当然咯。”
那当然了,路过街边的茶馆就能听到里面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即使是一枚红豆,也能寄托最刻骨的相思。
坐下的看客们最爱的戏码。
只是可惜,我不喜欢红豆。
田间最寻常的豆子,不如一两银子来的实在。
一颗红豆就能盛下的思念,未免太过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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