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的霁月院里,萧孜在床榻上捂着头滚来滚去嘴里不住地哭喊着头疼。
常映走进来后摆摆手支走了下人后走到床前坐下说:“别装了。”
萧孜眼见是母亲来了,嘴巴一撅抱着她的手摇来摇去:“母亲,女儿没有装,女儿的头是真的痛,不信你敲敲,听听是不是咚咚响。”
说完还把自己的脖子伸长,将脑袋伸到常映的面前去。
常映也被她整乐了,拍了一下她的头说:“你这头哪是西瓜?怎的还咚咚响?”
萧孜嘿嘿一笑将脑袋缩了回去。
常映收起笑容正色道:“你别以为你平常偷偷溜出去玩我不知道,整个府苑都是我管的,就你这点小动作我能不知道?起初我让人偷偷跟着你保护你,后来见也没出什么事就任由你去了,可你今天闹这么一出你叫我如何同人说。”
萧孜跪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蹭了蹭常映软软地说:“母亲,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就是李羲他想害我,想看我出丑!”
“人家是太子!今上亲封的太子!他会闲着无聊来专门看你出丑?”
说不定还真是无聊呢。萧孜暗戳戳地想。
常映叹了一口气说:“他本可以让你下不来台的,今日他给了你一个台阶下,并且自愿放下太子身份同我一介家妇以平称,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他想让母亲欠他一份情?”
常映站起身子透过窗看向院中的小池塘说:“他想拉拢我们家,你父亲本就身份特殊,人人都对他的大将军的职位既需要又忌惮,包括当今皇上,若是要站阵营,站对了也就罢,若是站错了,可就不是死一两个人的事了。”
“明明就是他自己无缘无故跑过来的,现在还要我们贴着脸去给他送温暖?就这样也能当太子?”
“虽然他年纪不大,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那个人,步步为营,心狠手辣,我终于知道为何李羲还至未及冠之年,皇上就要封他为太子了,有些人,生来就是当皇上的。”
萧孜听的不太真切,但她依稀能猜到母亲说的那个人是谁,不过就他那样还生来就能当太子?
萧孜从一旁的果盘里随手拿了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说:“步步为营和心狠手辣我没看出来,但是居心叵测,有仇必报我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往嘴里塞了块橘子含糊不清地继续说:“就他那样,万一他以后撞见了自己老婆被别的男子碰了一下,是不是还要砍了那男的的手或者直接一刀解决了那个男的?”
常映敲了一下她的头沉着脸说:“不准胡说!”
萧孜赶紧闭了嘴摘下一片最大的橘子肉递给母亲笑着说:“这不是看母亲心情不好随口一说逗母亲开心嘛。”
常映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小孜,你听母亲的,以后真的要注意言辞,断不可口无遮掩,否则是要误大事的!”
看出来母亲是真的生气了的萧孜秒变乖一直不停的点头,常映看她那个样子叹了口气说:“那你今日就好好歇着,别再乱跑了。”
说完常映就走了。
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萧孜对着门外喊道:“荣绣!荣绣!”
话音刚落荣绣就小跑进来了,刚跑到床边就扑通一声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萧孜觉得头大赶紧招呼她起来,可荣绣怎么也不起,带着哭腔说:“小姐,是我不好,是我明知小姐会受罚还应了您,您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萧孜听完往床榻一趟转过身背对着荣绣故作生气道:“对,我很生气,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还拐到了我最讨厌的人身上!”
荣绣委屈道:“小姐我错了。”
萧孜翻过身来看着她:“算了,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但既然你说要罚你,我定然还是要罚你的。”
荣绣哭啼啼地说:“请小姐责罚。”
萧孜蹭地坐起来贴进荣绣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而荣绣则突然睁大了眼睛然后用膝盖退后了一点止不住地摇手:
“小姐!你疯啦!”
萧孜连忙嘘了一声往外瞄了几眼继续小声说道:“我必须得出去,我同别人约好了的,如此爽约会失了信用的。”
“可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小姐若是再被抓到传出去可就不是掉面子的事了!”
“没事,你别担心,我这次会小心的,反正就算出了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的。”
“小姐说的是什么话,荣绣生来就是侍奉小姐的,小姐若要做什么,荣绣是一定会帮小姐的。”
萧孜向前走了几步,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然后牵起她的手说:“你我自小一同长大,只是受身份限制,你还比我大两岁,理应我该唤你一声姐姐的。”
荣幸低下头:“这是不合规矩的,小姐切莫在外乱说。”
萧孜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我只想告诉你,你我二人情胜姐妹,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亏待了你。”
“荣绣也会一直侍奉小姐左右,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哪怕是小姐成亲了,我也会替小姐守洞房。”
萧孜脸红了一瞬放开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嗔怪道:“别说胡话,这都哪跟哪啊!”
荣绣温柔地笑了,她回想起那年也是这样好的天气,可是自己却失去了一手将自己拉扯大的母亲,不过六岁大的她一个人蹲在墙角偷偷哭泣。
突然后面被人拍了一下,荣绣一惊回头一望却是一个比自己还小半个头的小女孩,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她说话还不太利索,手却已经放在了自己脸上替自己拭去了泪水。
荣绣依然记得当时自己呆呆地愣在原地,四肢像被抽空了一般一动也不动,直到后来萧孜的奶妈找了过来抱起她顺便顺上了她一起去了常映面前。
常映看着自己笑了笑,那是和阿娘一样的微笑,让人觉得心底不由自主温暖的微笑,于是从那以后便跟着下人们学起如何服侍小姐,那时的常映问自己:
“你与小孜一般大,可愿学着如何照顾小姐,以后做她的贴身婢女?”
“愿意。”
“真的愿意吗?这样一来你就要比别的孩子吃更多的苦了。”
“荣绣不怕,荣绣的娘亲教过荣绣,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更何况小姐是荣绣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了。”
常映笑了:“这是你娘这批人刚进府中之时我说过的句话,没想到她竟记得如此清楚。”
“娘亲受人欺迫怀了荣绣,是夫人不嫌弃收留了她,娘亲常常同我说,夫人就像在世观音一般,是个大好人。”
“荣绣,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小姐,无论何时何地,我都相信自己将她托付与你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荣绣跪拜:“荣绣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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