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玦!”
我哭喊着从梦中惊坐起,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宫室之内。这殿室金碧辉煌,与殿外幽暗形成鲜明对比。几乎只是为了装饰实则并没有什么照明功效的烛火在床边的的火架上微微晃动着。地面上染着两个小香炉,缕缕白烟自炉中飘出,而又飘散空中。
“陌儿,醒了?”
紫衣,俊脸——南宫卿。
“玦呢,玦呢,为什么我在这,玦在哪?”我惊慌失措地一只手拉着南宫卿的袖子,另一只手撑在床边,杂乱的头发乱糟糟地垂在脸一侧,在面上投出一片阴影。
“鬼兵们在三途河边找到了你。来,喝水”
南宫卿笑目盈盈地递过来一个暗黄色的杯子,里面装着蓝绿色的茶水,在杯中流转着散发着幽幽的荧光。
“玦呢!”
“陌儿,你看这些奏折,那些老家伙又在弹劾你了。”
“我问你,玦呢!”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手中的茶杯被我直直砸向了南宫卿,蓝绿色的茶水溅了出来,在他的衣袍上染出一道暗色的水渍。
“当当”室内一瞬间陷入了沉寂,铜制的杯盏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再无声息。屋外的风呼呼地刮着,没关紧的窗户发出哐哐的响声,南宫卿低头凝望着我,乌黑的眸子里翻腾起毁天灭地般的狂潮。
“死了,他死了。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我杀的。”
南宫卿上前两步钳住我的下颚,逼着我与他对视,暗哑的声音里带着变态般的疯狂。他说“恨吗,怨吗,看着那人死在你面前。而你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报仇都做不到。”
。。。。。。
疯子......我嗓间一阵干涩,眸子转向了地上孤零零躺着的茶杯。刚才应该先把里面的茶水喝完再去扔南宫卿的,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口涩成这样,是我考虑不周了。
似乎是和满意我的态度,南宫卿满意地笑出了声“乖陌儿,好好休息,”
。。。。。。
【“乖琼儿,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看桃花十里”】
【“玦哥哥,什么是桃花呀,和我们冥界的彼岸花一样吗”】
【“桃花——是情缘之花啊”】
。。。。。。
“南宫哥哥——”我抬头,空洞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焦距,我歪着个头,痴痴地笑着,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还我自由,好吗。我想——出去看看”
不知道何时,原本在我心里窝着的那团火消失了。这百年来,自从那人走后,我很少如此平静了。如一汪清泉水顺着缝隙缓缓淌出,浸润了四方焦土。
似是有些惊异般,我看见南宫卿的瞳孔缩了缩,随机带上了似是惊喜又似是落寞的情绪,他松开了钳着我下颚的手,柔柔地抚着我的面颊,专注地凝望着静静地坐在那里的我。透过他的眼神,我看到了一个红衣少女,乖巧地坐着,神色宁静,宛如一直听话的绵羊。
“好”他说“出去走走,也好。不要想着逃,困囚,你知道的,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嗯”我淡淡地答应,垂下的睫毛在面上映出淡淡的阴影。
百年前,在我还未发现南宫卿的心思的时候,他在我身上下了三个咒,一个困囚,一个离魂,一个千丝。
困囚限我生,此生除了冥界,我再去不得他方。
离魂控我魂,自此我的精魂上印上了南宫卿的印记,无论在哪,他都能找到我。哪怕死后投胎重生,他也能找到我,生生世世。
千丝制我身,千丝发动,我便只剩躯壳,宛若行尸走肉。
三个咒,不多不少,恰恰将我限得死死地,我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生死都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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