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凉州城一百里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悠悠地行驶着。车夫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老汉一条腿拄着,另一条腿搭在外面,整个人缩在厚厚的棉衣里,背靠着车梁昏昏欲睡,任由马儿拉着他们向前方驶去。
一只乌鸦从他头顶上飞过,发出几声压抑的嘶鸣。
枯藤,老树,昏鸦。
这景色略显凄切。
陆怀:停车。
车厢内传来一个温凉的声音。明显有些虚弱,中气不足。
御车的老汉似是没有听到,依旧懒懒地睡着。
这一路上,不管车厢内发生什么样的动静,他都没有理会过,只管专心赶路便是。
陆怀:我知道你能听到。
陆怀: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现在不跑,待会儿死的很可能是你了。
老汉的眼睛猛然间睁开,掀开帘子,一张如同老树枯皮的脸微微抖动。
即使真的是个老眼昏花的,也不可能分辨不出车厢里嘴唇发紫如同烂泥一样仰在里面的女人八成是找阎王报道去了。
老汉:你干的?!
陆怀并没有说话。
他被人折腾地厉害,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什么了。
老汉:和小老儿无甚关联,有麻烦的是陆大人您。
陆怀靠在角落里,微微喘息着道――
陆怀:那是你不知道这个死了的女人是谁。
陆怀:我失踪有些时日了,救我的人怕是快要来了。若我被救了,他们便得继续销声匿迹,你自然会被灭口;若是我被送过去了……还留你何用?
老汉看着陆怀,阴仄仄地笑着――
老汉:我可以投靠他们。你知道的,老夫最起码还有些谋生的本事。
陆怀:挺好,挺好。
老汉奇怪地看着他。
有些不对劲。
拖延时间?还是想逃跑?还是为了什么别的?
只是看着陆怀一副娇弱的样子,实在是难以让他感受到一点儿威胁。即使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弄死了那个女人。
不等他想明白,却听到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
洛君清:大人的演技可是越来越拙劣了。
陆怀:是啊,幸好你来的及时。
老汉大惊,环顾四周,便看到前方一众人影包围着这辆形单影只的马车。。
见势不妙,老汉停了马车,拔剑冲向人最少的方向。
不待他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却听方才的声音继续道――
洛君清:若你协助我等办案,并非不可量刑,你确定……要负隅顽抗?
老汉:呸!老夫闯荡江湖几十年,见到的都是那狗官欺压良善,小老儿我才不认那劳什子的官府。生死由命,且活的快活!
洛君清:是……生死由命。但,由不得你!
老汉这次看清了。即使隔着他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却也能一眼看到对面女人如修竹般的挺拔纤细,一身的清卓风骨,面容不似江湖女子那般英气,却也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娇怜,一双眸子如山泉般清冽,一双秀美如远山含黛,面容清丽,直叫人觉得耐看。
江湖人从不小看江湖人。
老汉一出手,便是拼尽全力。
然而对面的女人手里却只有一杆竹枝,而且还有些发黄。
见此,老汉很想像长辈教育晚辈一般教育她――太过自大可是很容易丧命的。不过,大概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吧。因为,这一剑后,她没有机会活下来的。
他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竹枝一抖,看着她的竹枝如同利剑一般没入自己的剑影之中,嘴角微扬。
洛君清:你输了。
所以,他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在眼前一片漆黑之前,他想,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吧……
竹枝化为一片粉末,洛君清看着昏倒在地的老汉,朱唇轻启――
洛君清:江湖多义士,却不是你们侠以武犯禁的筹码。对付你,一剑足矣。
陆怀从马车里出来,疲惫地扫视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洛君清身上――
陆怀:多谢……剩下的,交给你了。
说罢,同样陷入了昏迷之中。
洛君清抬眼看了看天色,轻舒了一口气。挥手对其他人道――
洛君清:就近休息,明日回城复命!
影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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