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冷了

“皇上，已经亥时了，皇后娘娘早就歇下来，您也歇下吧。”宝福说。

纪祺嗯一声，把最后一本折子放下，舒缓了眉，“南边战事大好，传书来说，南北部落首领马上就要递书受降了，玉家那二儿子不错，着实有治军之能。”

“哎哟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这这这，奴才也不知道，那得厚赏了玉小将军啊…嗯玉贵妃那儿听了，也会高兴的。”宝福看得出皇上现在是真心的开心。

纪祺端起杯子，正准备喝，忽然想起什么又放下了，眼睛似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宝福，“那明儿你去同贵妃讲这好消息吧，朕准备明日提了玉二郎的军衔，封为胜勇将军。”

宝福哎了一声，伺候完纪祺更衣后便退了出去。

秦桉已经睡沉了。两眼紧闭，那双秀气的眉毛却有些微微皱着。纪祺站在床边，弯下腰。想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吧。他忽然想伸手把这眉毛捋平，可伸到一半的手忽然停住了。朕这是在做什么?纪祺想。他对他自己的行为感到吃惊。他想肯定是这段日子操劳多了。

上了床躺下后，困意袭来。这床好像比之前软了些，纪祺想。

下半夜，纪祺忽然觉得有只手在他腹上游走。他猛地惊醒，抬手就抓住了他胸前那只手。然后看向身边的人。秦桉还是双眼紧闭，不像醒来的样子，只是梦里似乎睡的不安慰，手也是冰凉的 。

不过这手…倒是挺软乎的…咳咳，纪祺定了定神，拍拍她的脸，叫她，“皇后，皇后。”

梦魇?

纪祺坐起来，发现她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他想了想，躺下去，然后掀开自己的被子。果然，梦里的秦桉立马就靠了过来，两只手抱住纪祺的腰，双脚也是冰冷地贴着纪祺。

原来是冷了…他忽然有点哭笑不得。

他躺下来，本来想她先暖和一点再把她送回自己的被窝。但渐渐地，一缕发香一点点地钻进了纪祺的鼻子，大概是睡前喝了奶，身上甚至带着点奶香味…

纪祺咽了口口水。怎么从前没发现她身上挺好闻的。他忽然想到他身边其它的妃子身上的味道。玉贵妃是带着点淡淡的花香，俪嫔是胭脂玫瑰味，如嫔是常年的药草味儿，曹贵人是水粉味…

他细数着，那都是在他雨露均沾的时候闻见的味道。他其实难得这样单纯地闻到女人身上的味道了，自登基后，臣子也好太后也好，都催着他为皇家开枝散叶，他自己其实也是这样想的。自从他成年懂的房事后，并为在此事上节制过，没登基前也有不少官员家进献些丽人，他也不曾推辞，只是事后赏一碗避子汤。

而现在正抱着的，自己的皇后，却似乎并无侍寝几次。太子妃时身子就不好，除了大婚，自己并没有碰过她。至于登基后，因祖制上说前三年皇后无嫡出各宫不得有嗣，有段日子他倒是去得勤了些。可她次次都是一个木偶似地躺着，也是颇让人失了兴趣。所以每次都是草草了事。

后来也是因为病着，加上自己不甚想，除了每月十五这一天，他几乎不来她宫里，来了也是晚上用个晚膳就走。偶尔留宿，也是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他也当给自己躲个清净。

自从她病好后，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可是这气味儿，不知道是他从前没注意还是如何，反正闻了，着实让人舒服。

还有这身子也是软软的，抱着裹成一团的感觉，像个憨熟的小猫。这眉毛总算是平了。原来是冷了。

想着想着，意识就开始涣散，他想着，以后多来看看她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这香，着实，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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