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祺坐在椅上闭目养神,刚送走了白相。
宝福端上一杯茶来,纪祺并未睁眼。“瞧着日子,到是到元旦了。”
“可不是嘛,奴才也常觉得日子过的快呢。”宝福道。
“今年元旦就由...佳妃操持吧,白家出事,想来贵妃也无心操持...佳妃要是有不懂的,就去问问贵妃。此次家宴,从简便好。”纪祺淡淡吩咐。
宝福领了圣意下去吩咐。宝福前脚刚走,安常嬷嬷就来了,领着一众太监宫女们,手里捧着些各色各样的珠宝补品的。
纪祺敬重安常,下了椅去迎。安常行了礼,吩咐身边太监把东西端过去,笑着道,“太后挂念皇上近日国事操劳,特意遣了奴婢炖了燕窝银耳汤送来。”
“有劳嬷嬷了。”纪祺道。见安常并没有马上走的意思,纪祺心里明了,顺水推舟问,“这是往皇后那儿去的吧。”
安常点头,“正是呢。”
“朕知道了,晚些朕也打算去皇后那儿用晚膳。”纪祺淡淡笑着。安常满意的点头,笑着道,“那奴婢先去送东西了,奴婢告退。”
碰巧宝福刚回来。“安常嬷嬷又来了?那今日皇上是在皇后娘娘那儿睡下吧?”
“嗯。”纪祺道,随后转身,“你好像很能揣测朕的意思啊?”
宝福心里一咯噔,赶忙跪下,“奴才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才怕皇后娘娘身子未好,伺候不好皇上...”宝福道。
纪祺冷笑,登时一脚就踹过去了,“你算什么东西,竟也可以肆意揣测朕和皇后?”
宝福脑门子汗顿时就出来了,匍匐在纪祺脚下颤颤巍巍,“皇上饶命,奴才嘴贱,嘴贱...”说着自己抽起自己耳光来。
“要抽出去抽,别碍了朕的眼!在乱嘴,你这总管也不必做了!”
宝福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纪祺听着外面的耳光声,心里还有些不解气。开始反思,原来这些日子确实是有些怠慢了皇后,宫里奴才最眼尖,在后面不知道怎么编排起来。纪祺忽然想起上午秦桉那些小动作和眼神。心里痒痒的。抬头一看,碰巧又想起早上秦桉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心里叹口气,竟有些后悔。今早那竹笺子似是有弹在她身上。纪祺想招宝福来问问是不是弹在皇后身上了,转头才想起宝福在门口自罚。
正想着要不要送幅画去赔礼时,门外忽来通传。快马加书,军事急报。
纪祺面色一凌,问道,“可是南蛮那儿的消息?”
军士道,“回皇上,白将军已经找到。安然无恙。”
“找到了?怎么样?”纪祺问。安然无恙?
“是……将军自己回来的。还...还带回了...一个姑娘...”军士吞吞吐吐道。
“自己回来的?还带回个异族女子?”纪祺一开头的喜悦浑然消散了,“他真以为自己能耐了?传朕令,即可押送玉景枫回京。”
“是。”军士领命,退下去了。
宫里消息传得快,玉府上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原得到消息说自己儿子回来了还安然无恙,不知道要怎么开心才好,后又传来消息说自己儿子带回来个异族女子,皇上下命说押人回京。玉正元听了,震怒,大骂这个不孝子。白夫人听了快要晕过去,劝丈夫说能不能去圣上那儿求情。玉正元冷呵一声道,这逆子,还不如死外面了。随后摆手进了书房没再出来,留下玉夫人以泪洗面。
此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玉芷溪那儿。玉芷溪不可置信,“什么?三哥带了个异族女子回来?不可能!”
“哎哟我的好娘娘,这是奴才刚从天子殿得来的消息,不会有错的。”一太监道。”
“行了,你下去吧。蓝钥。”玉芷溪眼神示意。蓝钥从袖口里拿出一袋影子,丢在太监手里,“规矩你懂的。”
“哎是是是,奴才谢过娘娘了,奴才下去了。”说着便退下了。
“怎么会如此?三哥不是没打算的人啊。皇上最恨军中将士纪律不刚,三哥此时带头违反,皇上必定盛怒!”白芷溪道,她实在不相信她三哥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娘娘,三少爷心中肯定有思量,娘娘别着急~”蓝钥劝道。
“本宫怎能不急!玉家这两年来,外头风风雨雨传的那些,本宫都清楚。如今朝堂上玉家独大,大臣本就不满,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玉芷溪皱着眉,手撑着额头。
“娘娘...外边儿怎么说是他们的事,皇上喜欢娘娘,相信玉家,便是好的。”蓝钥急急道。玉芷溪是随太子府过来的,与皇上恩爱数年,甚至比了从小与皇上青梅竹马的皇后。又掌握后宫数年。
“皇上...”玉芷溪想到纪祺,闭上了眼,“本宫已经看不懂皇上了...”
“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奴婢们可看得清楚!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一点也不少!后宫那么多人,皇上最宠的就是娘娘啊!待过了三年,娘娘再怀上皇子…”
玉芷溪看向蓝钥,“是啊,本宫多愿如你所说的那样...”
“一定如此的娘娘!一定会...”蓝钥见玉芷溪眼睛里又有了生机,笑着说,“只是,这消息怕早就走遍了宫中...后宫那些妃子又最是口舌多...”
玉芷溪冷笑,“她们如何又与本宫何干,寻常莺燕叽喳而已。”
“蓝钥,派人到南蛮三哥那儿,问问事情到底如何,还有那女子的底细来历,都一一查清楚。”
“是娘娘,奴婢这就派人去!”
玉芷溪看着蓝钥的背影,眼睛越过门外。雪已经融了大半,宫女们在地上撒了些谷米,几只小鸟蹦哒着寻食吃。
看着看着,不自觉就流了泪下来。曾经她也是如此,夏日看荷赋诗,冬日赏雪吃酒。才女名号远扬,就连还是太子时的皇上也是因此才同她结了这段缘分。
本以为只要玉家代替了秦家,她成了贵妃,遍可只管那些儿女情长诗词歌赋了。哪曾想这后宫,前朝,哪一处不是盯着她的位子,守着玉家这颗大树会不会倒...
外人眼里,她是宠妃,白家嫡女,可谁人知晓,要维持这些看,需要多少心血...她竟记不得上次写诗是什么时候了...更别说看诗词史书,每日堆在她眼前的,只有账本和后宫侍寝记录...
这样的日子,真是她所期望的吗?她少女时期盼的是这个吗?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自然爱皇上,那是她第一眼就看上的男子。
是了是了,她所期盼的,已经实现了啊!她有自己夫君的宠爱,天下女子羡慕的身份...这些...足以让她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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