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多水路,行船渡离人,宋诗语站立在船头看着送她的柳家众人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那一刻,她的心情无比的沉重,好像一些东西飘然而去,她的心空了一大片,无论她多努力地去抓,也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那种要失去的恐惧让她很不安,她不喜欢游离在她掌控之外的一切东西,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以后的路很长,她决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你一点都不开心,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回京,留在柳家不好吗?"宋祁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壶酒,时不时地抿一口。
"难道要我继续呆在柳家做一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吗?"宋诗语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但眼底流露出的一抹恨意是不会骗人的。
两人相顾无言,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宋诗语真是讨厌极了这种安静,这让她感到很被动,她还是喜欢将一切都抓在手里。
宋祁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果真,她一点劝告都听不进去,还是小时候乖乖听话的时候更可爱一点,思及此,宋祁的眼神越发凌厉,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宋祁是宋诗语的母亲,柳云娴手帕交的孩子。当年一桩谋反案,盛极一时的晋宁侯府在一夕之间覆灭,活下来的只有赵澧。
宋诗语永远忘不了那天赵澧的眼神,就像一只随时会反扑的狼崽子,整个人都被仇恨包裹着,眼里是止不住的杀意,可怕又可怖。
自那日起,世间再无赵澧,只有宋祁,当年那个小孩子已经长大了,成为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只有宋诗语知道那都是他的伪装,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又该是何其地凉薄。
他们两个何其地相似,都是在深渊里苦苦挣扎的人,谁又能比谁干净呢。
"这酒喝多了就容易乏,回去睡觉喽,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宋祁拎着酒壶走了,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身影在这浩瀚的天地之间显得尤为落寞。
天地浩渺,宇宙广阔,每个人都如蜉蝣一般存于这天地之间,世人的爱恨情仇在永恒的光阴里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百年后,一个坟头,一座简碑,长眠于地下,这便是人的一生。
思及此,宋诗语自嘲地笑了笑,道理谁都懂,只是,有几人能做到?自己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在尘世里起起伏伏罢了。
夜色深沉,月光微凉,不宜久坐,宋诗语也走了。
一切又归于静谧,星河流转,万物复苏,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总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回京的路上注定不会一帆风顺,第二天,一群刺客混入他们的队伍之中,他们的目标清晰,就是冲着宋诗语来的。
宋诗语慌乱逃跑,待到一处无人之地,一改之前的慌张,有些玩味地看着那些人,看他们犹如看一推死人,不过,很快他们就变成死人了。
这时宋祁赶过来,两人擦身而过,一切尽在不言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人都没有发现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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