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娘子一行人几乎是用跑的方式赶到客栈的。
聊奇是没想到这女娘体力这么好,丝毫不逊于他。
从南后山到这距离还算远,她硬是一直跑着的,没停片刻。他是真佩服。
看客栈就在眼前了,聊奇是真跑累了,于是吴娘子和小男孩冲到了她前面去了。
“你们做什么,我说我就是接生婆,为何不放我进去。”吴娘子被拦在客栈门口了。
守门的侍卫哪信她,他们和聊奇有些一样的质疑,这么年轻的女娘是老人口中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吴娘子。想想也不可能吧。
她要是吴娘子,那他们就是御前侍卫呢。
“这位娘子,还请你不要擅闯,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守门侍卫说。
真是离谱,千里迢迢请她来,如今到了门口又不放她进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吴娘子呼了一口气,冷静道:“好好好,你们不当我是吴娘子也行,但这里是客栈,且有不让人进的道理。”
其中一个侍卫言:“我们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可进。”
“说我是闲杂人?好笑!”吴娘子实在冷静不了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们将军又是哪路人物啊,我倒要见见。”说着便要硬闯。
“娘子,我们是不会放你进去的,你也莫要硬闯,刀剑无眼,恐伤了你。”一个身形较矮的侍卫说道。
难得有个态度好的,听这人一说,吴娘子情绪才好了一点点,但她无论如何都是要进去的。
还有那聊奇怎么回事,怎么还在后面,人命关天,但是还这么慢,让她被拦在了这儿,吴娘子越想越气,但依然压低声音再重复了一道:“我就是吴娘子!”
眼看吴娘子要和侍卫吵起来了。
聊奇快步跑过去,:“她就是吴娘子。”
“什么?”侍卫不可置信,质疑道,“大人,会不会找错人了。”
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老人被吵醒了,她张口缓慢解释:“没有找错人,她就是吴娘子。”
虽然侍卫还是有些怀疑,但是老人这么说,那肯定就是了。
尴尬,幸好没有说出口,什么御前侍卫,他们可不敢当。
小男孩回到老人的身边,聊奇领着吴娘子进了客栈。
“将军,人找来了。”聊奇如释重负。
沈西楼看了眼聊奇身后的吴娘子,眼神呆滞了一下,然后对吴娘子说:“劳烦。”
自吴娘子进来她就听见里屋的闵千穗的惨叫,目光一直在里屋那边,看着一个一个的侍女端着染满血水的水盆进进出出,所以在听到旁边男人的“劳烦”二字后是立马冲了进去。
望平安。这是聊奇真得不能再真的祈愿了。
毕竟要是闵千穗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他们这一行人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沈西楼回忆方才那位女娘的面庞,黑暗中他看不太清,但她真的很像那位故人——前妻吴颜。
可怎么可能是她,当初的吴颜没什么本事,却又嫌弃他空有一身力气、武功,除了劈柴轻松,毫无用武之地。
短短几年变化如此之大,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仿若知书达理,温柔娴静的闺中大小姐。
却又身怀绝技,医术了得,让人不敢相信。
一个多时辰后,吴颜终于出来了,:“恭喜郎君,母子平安。”
吴颜低着头用干净的麻布擦拭双手,抬起头眼前人竟是沈西楼。
她一时没敢认,因为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了。
“是你,沈西楼。”
那里面那位难道就是他夫人。
“吴娘子,还请莫要直呼将军大名。”聊奇提醒她,但她如何知道沈西楼的名字的,他很疑惑。
“吴颜。”沈西楼这下是真看清了眼前人。
还真是她。
“将军?”吴颜疑惑。
这才多久,六年还是七年。昔日那个空有一身武功的小子摇身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真是不可思议。
聊奇:“将军,你们认识?”
“不认识。”二人异口同声。
气氛沉闷了片刻,沈西楼说话了,
“多谢吴娘子了”,沈西楼直直盯着吴颜,“听说吴娘子来这村里只是为采药,不久还要回海城。”
“是,郎君想说什么。”吴颜不甘示弱,直接盯回去。
“正好我们此行就是去海城,到时若有机会,定登门拜访,另行报答今日吴娘子施救之恩。”
什么意思,吴颜没明白,接着手中被塞进一个饱饱的钱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聊奇:“吴娘子,请吧。”
什么,敢情就是告诉她现在可以马上滚蛋了。
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刘阿婆,以后碰到这种人就不要叫我来了。”吴颜置气地说道。
“好好好。”老人哄小孩似的回吴颜。
老人也知道,吴颜不过说说气话而已。
至于她是被何人气的,想想就知道铁定是那个被称作将军的小郎君气的,毕竟他看起来脾气就不好得很,更何况在没找到接生婆之前,他那坏脾气她就见识到了。
“吴姑姑。”小男孩向准备要离开的吴颜招手。
吴颜听到又折返回来,走到他面前摸着他的头,语气温柔:“怎么啦,阿宝。”
“吴姑姑,你说这次回来要给我带饴糖的,你是不是忘了。”
“怎么可能,吴姑姑答应阿宝的自然不会忘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锦囊,拿出里面包好的饴糖。
“阿宝拿好喔”,她温言细语地说道,“去和小伙伴们一起吃吧。”
“谢谢吴姑姑!”
“不客气,阿宝。”
于是小男孩开心地捧着糖跑走了。
“真可爱。”吴颜看着小男孩的背影,不禁感叹。
“这么喜欢,自己也找人生一个。”老人打趣她。
“刘阿婆”,吴颜转过身,不满道,“您怎么老打趣我。”
“小颜,听阿婆说,你确实也老大不小了,还想想自己的人生大事了”,老人语重心长,“你今年芳龄可都二十三了,再大点可就没人要了。”
老人些个都是这样,对小辈的婚事都特别在看中,特别女娘的。
“是二十二,二十二”,吴颜多次强调,“另则,我也不根本需要男人,我凭自己的本事就可以养活自己,甚至比一般女娘都活得自在。”
“唉,话可不能说这么满,你这孩子,不说了不说了。”老人笑着,又觉得吴颜没救了。
但吴颜有一点说得确实没错,她不需要男人,她有本领,自己一人就可以活得比他人更好。
老人笑着就要起身,:“哎呦哎呦”。
“怎么了,刘阿婆”,吴颜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搀扶,“我知道了,是不是又没按时服药,旧疾又犯了。”
等老人站稳,她从方才沈西楼给的那一袋银子里掏出一锭给了老人,温言相劝:“咯,您拿去再买些药,还有一定要按时服用,我过几日就要回海城了,您可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知道,不会忘。”老人笑脸盈盈,目光盯着吴颜手中的钱袋。
吴颜立马知道了老人的意图,把钱袋收好了,果断拒绝道:“不可以,给您给多了您又拿去给刘大钱。”
吴颜说着,把钱袋收好了,又继续道:“前段时间,刘大钱还跑到我医馆门前问我借钱,找了我几回,我自然都是闭门不见。谁知他一时气大了,带着几个人砸了我那医馆牌匾。还说我‘什么狗屁医者仁心,济世救人,不过也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您说说,他这行为让人生气不,由着您的缘故我自然没和他计较,要是换做旁人,我早就在他来砸我牌匾时撒一把毒粉毒死他了,哪还能留着他活着胡作非为至今。再说刘大钱这几年赌钱输了多少了,还死性不改。您是怎么忍得了如此之人,还把够日常开支外的钱给他,留给自己和阿宝买些新衣不好吗?我真是愈发不理解您了。”
老人听了叹息道:“可再怎么说,大钱他毕竟也是我的孙儿啊,我又怎么忍心不管他。”
吴颜听了无可奈何,于是缓缓说道,“算了,我先回去了,您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她起身要离开,无意瞥见沈西楼站在客栈门口,他一直站在那看么。
没想太多,她就转身离开了。
“吴娘子慢走!”
外门的侍卫们突然变得格外有礼貌了。
嘛呢,方才把她拦在门口时可没见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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