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世间最美意韵在于凤首箜篌所弹拨出的意境中?
我钟爱箜篌多年,寝室中那凤首箜篌所霸着的金座是谁都轻易动不得的地方,按嬷嬷的话说,那凤首箜篌在我眼里简直成了连滚绒都比不得的圣物,若是箜篌有灵性,也会说话会走路,怕是天下的箜篌都恨不能飞到我这儿来享福了。
对此,滚绒只不屑地将它毛茸茸的猫头一扬,踩着它一贯优雅的猫步,从容地将那优美的猫尾翘到天上,昂首挺胸地跳到我怀里,然后将头一扭,碧绿的猫眼对准了我那宝贝箜篌,低低地喵呜两声,颇有些风情万种的意味,像是在挑衅--
滚绒:“你来呀~~~你来呀~~主人现在在我床上呢~~哼哼~”。
少顷觉得跟个木头似的不会说话的东西置气十分幼稚,便又悠悠地将头扭回来,在我怀中撒起了娇。
说实话,自从我做出了将凤首箜篌搬到我里屋中的决策、也就是将滚绒原来的猫窝移个位儿空出位置来摆放箜篌之后,滚绒每每回里屋见到被“捧在天上”的箜篌,都要对着箜篌呲牙呲上好长一段时间。当然,这是不符合一只优雅从容的猫的至高无上的猫则的,尤其是主人还在的时候。于是,当我进屋后,事态变成了这样---
滚绒从容不迫地走过桌角,碧绿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慈爱,因为走到了桌角,而桌面的高度与娇小玲珑的滚绒而言实在高了些,为了将慈爱的眼神传达给凤首箜篌,它不得不仰了仰脖子,再仰了仰脖子,再仰了仰……
滚绒它是只有本事的猫,它并没有仰翻,而且还稳稳当当地站在那儿,只不过四只肉腿有点发抖的样子。等到眼神终于传递到箜篌那儿,它的碧绿的猫眼我瞧着有些泛红,而且瞪得活像是两颗大宝石珠子,真真只能瞧出其中狰狞,而瞧不出原想表达出去的慈爱,我要是那箜篌,我那木头做的鸡皮疙瘩早就将滚绒给砸了个严实。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其实吧,再这样下去,滚绒的那一双碧绿碧绿的漂亮猫眼真的有潜质变成朱红朱红的漂亮猫眼。
滚绒:“喵呜~~~~”
不知道它是不是不合时宜地乐了一下,继而万般风情、妖娆骚包地倒在地上,我……我却从它倒地的神情中找到了四个字---
花枝乱颤。
呃,应该是乐得猫枝乱颤。
我温柔地将它抱起来,心中想它是不是太过通灵性了些,方才那番举动,颇有几分,“妾身被贱人推倒在地,相公快来帮我~~~”的嫌疑。
只不过,我带滚绒看的那出原戏中,那女子被舞姬演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连我一介女子都于心不忍而生出了几分想要怜花惜玉的情感,尽管那女的青天白日里自己把自己推倒地上还梨花带雨地嫁祸给了那名无辜的“贱人”,我却还想要将她给扶起来,温言温语地哄她一哄。那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三观不正,然后下意识地去看其他观众地反应,结果十分震撼----
各个观众义愤填膺,一边惋惜那被嫁祸的女子实在倒霉,一边愤愤然骂她‘贱人’,那症状,用舌头尖尖都能想出来是“综合性假性突发精神分裂症”。茫茫人海除了我竟没有一个正常人,我悲哀又开心,毕竟所有人基本都不正常,只有我一人处于“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崇高境界,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如此一来,按照原剧的套路,箜篌不就是那名无辜的“贱人”么?而我应该就是那女子痴迷的“小相公”了。
只不过,滚绒,撇开你演得假与不假,你将原剧的那女子演得也忒骚包了些,要不是看在你尚还算得上是只颜值较高的纯种白猫且对我一直“忠贞不渝”的面子和里子上,我早就将刚吃过的午饭给吐出来了,保不准还会吐你身上。
从此以后,滚绒就养成了一个坏毛病。
回回见到我桌案上的那凤首箜篌,总要在我在时跳到我怀里,喵呜喵呜地叫。那贱贱的样子瞧着像极了恃宠而骄的妖猫。
女婢:“大小姐,宫里的人有请。”
一个婢子毕恭毕敬地通传,毕竟我是甄府嫡出大小姐,甄竺嘛。
甄竺无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