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白鹿

朝暮此时偷偷爬上青圆门。

她走了很远的路，一路上，青山妩媚，花草簪花。她喜欢，便拈了一枝，别在发鬟上。

青山宛如画在她的衣衫裳，墨衣白画。

“咚咚咚！”

晕染在暮色下的晚钟山，以及此时敲响的低沉的钟声，萦绕在此山间。

朝暮没有想要去往哪里，只是边走边看。只是她一路上没有遇见她最想要见到的人，于是她在一处闲庭下歇脚。

此时一只兔子跑过来，灰溜溜的毛，仅仅左眼睛上扑着黑眼圈。她看它甚是奇怪。

朝暮：“兔子，我累了，你自己过来吧。”

兔子于是好像听懂她的话一般，果然挪着小步子，向她走了过去。

朝暮：“我没有草，你却愿意过来，是因为什么呢？”

她轻轻抱起兔子，捏住它的尾巴。它的尾巴毛茸茸的，眼睛如同红豆子。

她放走了兔子，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最近清闲，去逛庙会的时候，与零子走散了。她这时候很想念零子。

她看着风景如画的晚钟山，实在难以找到那至关重要的一味草药。

这里时令虽然不甚分明，但是气候宜人。朝暮在人间走了很远的路，才追逐一白鹿至此。可现在白鹿却不见了影踪。她并没有惧怕，只是暮色之中，有几分凉爽的秋意。

檀朗读经一夜掌灯，晨时又熄灭。厌同华歇在药堂前。

厌：“几两钱？”

华歇面色润和，她轻轻地自药柜之中，取出一味毒药，混在他所买的药袋之中。

华歇：“此香可驱虫蚊，不过却适合夏季使用。”

厌于是爽朗的招了招手。

厌：“多谢华歇姑娘了。那我便等到夏日再来归还吧？”

华歇轻轻瞥了他一眼。

华歇：“不必夏日，你现在就可以归还。”

此时姩娘走出。

姩娘：“你还是等到夏季，让他来偿还吧。你看你，如今年少清白，日后要嫁给谁，我已替你物色了。”

厌：“若有喜宴，我定会来凑热闹啊。”

华歇：“好端端的，让我嫁人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在佛法之中，我们应以慈悲为怀。何况我已经下定决心行医，要救该救的人。”

姩娘：“那小姑娘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华歇：“朝暮去找药材了，零子去寻她。”

华歇神色黯然，略有几分感时。

华歇：“她去了那么久，不会已经死了吧。”

姩娘于是在一旁坐下。案牍上，是铺展的宣纸。厌看了一眼。

厌：“这字写的歪歪扭扭，可字两间又有几分风骨。这是谁写的字？”

姩娘：“是朝暮，那小姑娘不久前偷看美男图，被零子抓了个正着儿。零子别提有多生气了。”

厌凝眸，辨识这字迹。他想起自己曾经丢失过的一张诗稿。

华歇的耳朵上面，佩戴着一对晶莹的翡翠石头。玉色像是一块洁白的肥肉。门前有一对小燕子飞过。华歇吹了吹骨哨。它们于是停下来，其中一只向她飞过，啄走了她的宝石。

华歇生气地跺了跺脚。

“你这鸟儿一点也不可爱，下次我再也不喂你吃米了。”

厌见状，立马走上前。

厌：“等等，你不要着急。”

他于是替她摘下另一只耳环，而后如清风般笑了笑。

厌：“你看，你只逮一只也很漂亮。”

华歇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华歇：“这是答谢你的。你下次要记的还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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