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如今宋将军父子凯旋已有了好些时日,原本计划的庆功宴因李豫的事耽搁了半月,今日则准备开宴。
萧府内
“芍药,你瞧我的这身装扮怎样?”沅浔问道。
芍药是沅浔的贴身婢女,正忙着给沅浔盘头发,她开口道:“小姐自是美极了”。
沅浔身着红绿缎的上襦,外头披着一层纹路清晰的素色纱襦,领口镶钻;腰间围着一圈珠宝,珍珠连接红宝石串着金花和银线,花瓣部分极为逼真,银线也是缠绕得条条有理,这样的珠串腰间足足有十多条;下身的据裙红白相间,绣着类似孔雀羽的金案,裙角呈伞状张开,一直延续到了梳妆台的木角边。
她扎着两条马尾辫,无论是辫子上还是发髻,都别着几只银簪,最显眼的当属发髻的一枚大红色珠花,一环接着一环的滴水形流苏簪,戴着珍珠耳坠,一条耗时两月的金项链此时被一旁的芍药小心翼翼的置于胸前,沅浔望着镜前的自己,美艳绝伦,好不自已。
她缓缓抿了一口胭脂,粉嫩的薄唇瞬间被染得通红。
待一切都整理完毕后,她同芍药前往了将军府。
邵华将军府
今日的将军府一改往日的清静,府内喧闹嘈杂,邵华的官家贵族们陆续入场,其中就包含着沅浔,她提着下身的据裙迈进门槛,入了左侧的女眷席,芍药则在一旁扇着风。
沅浔出身将门,但却常年寄居在江南的一间小宅邸,因此邵华城的那些官家小姐她一个也不识得,枯燥乏味的她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摆弄着她手里的珠串,等着宴席开始。
今日将军府开展庆功宴,府内里里外外都挤满了来往的下人,鞍前马后,忙得不可开交。
没过一会儿,一杯清凉的花茶端到了沅浔的面前,她托着底部,抿了一口。
光风霁月的宋将军此时早已入了座,指挥着一旁的下人,但沅浔张望了一圈连少年的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心里有些失落,她想移至室外,但端坐在对面的萧将军却死死地盯着她。
“不仅世子哥哥见不着,就连动也动不得,这庆功宴就这么无趣”,她在心里暗暗默着。
“如果施忆在就好了...”
在她无聊得打瞌的时候,一阵玻璃掉在地上的叮咛声散开来,让她不由得向后张望。
一群官家小姐吵了起来。
廖思宁一把掀开宴席的桌子,掐着丞相之女冯裕安的脖子,将她按在了地上,冯裕安的腿在地上不停抽搐着。
“得了,就这阵仗,那廖思宁不把冯裕安掐死今天这事恐怕过不去”,沅浔内心。
往年来萧府开展庆功宴,便霸道得不成样子。带着自家奴婢处处欺负府上的下人,沅浔看在她的父亲权高位重便也就忍了,但谁知她不知好歹,欺负到了和沅浔亲如姐妹的芍药头上,惹得沅浔直接给了她一嘴巴,虽到后来冯裕安将此事告到了燕王面前,谁知不但没把萧家给扳倒,反而还让萧将军封了一品大将军,这让冯裕安气不打一处来,见到萧府的人都要绕道走。
“廖思宁,你这个贱人,我可是丞相府的嫡女,等我爹来了,要你好看!”冯裕安大声呵斥道。
两家的丫鬟拽着两人试图阻止,但也是徒劳无功,反倒加重了两人心中的怨恨。
咔——少年打开了侧门
少年一袭黑衣长袍,腰间系着真武剑,朝着争执的两人走去,朝着廖思宁道:“你是何人?”
廖思宁赶忙行礼:“回世子,臣女乃廖信使之女,廖思宁”。
“你与裕安有何事?”少年问道。
“回世子,冯裕安嘲笑臣女是父亲抱来的野种,还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臣女一气之下,失手伤了她”。
语毕后,现场的气氛冷了下来,冯裕安被身边的婢女搀扶起,指着廖思宁道:“宋世子,她就是个小小的信使之女,还是捡来的,对上不敬,打了臣女,你可不准袒护她!”
冯裕安提袖上前,一副要打人的姿态,突然一只手拂过,中途被截住,冯裕安狠狠甩下,眼神桀骜,妥妥的以势压人。
廖思宁谢过少年。
“宋世子,今日你这般袒护她,是不是忘了分寸,在燕国,文可大于...”
在燕国,文大于武,这话并没有错。
可不知是因为什么,让冯裕安将这句话给烂在了喉咙里,随后赔礼道:“臣女对不住,言语冒犯宋世子了”。
虽冯裕对外大多嚣张跋扈,但内心还是有着些许的分寸,也知道什么不该说。
“裕安,你回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这句话说得不冷不热。
“你!廖思宁打了臣女,这事怎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冯裕安开始胡搅蛮缠,周围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直到沅浔站了出来,朝着冯裕安道:“冯裕安,你也太不识好歹了,仗着自己出自丞相府,在这儿就能为所欲为”。
冯裕安恼羞成怒地回道:“萧沅浔,不要以为你爹如今在陛下面前得脸,就敢随意指责我”。
“裕安,你回去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别忘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你的丞相府,你若再胡搅蛮缠,我可以请你出去”,少年有些不耐烦道。
“你们...水莲,咱们走!不和她们一般见识!”冯裕安甩下话后迅速地离开了。
她一声没招呼,就这么走了,另一边的冯丞相此时还在兴致勃勃地与其他人敬酒,丝毫不知外帘的事情。
此时的冯裕安已飞奔到了将军府的匾额下,正要迈步时,一旁的管事拦住道:“冯二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宴席要开始了,冯丞相此时可还在府里吃酒呢,您就这么急着离开?”
冯裕安背对着管事道:“宴席结束后转告我父亲,廖思宁那个不知好歹的贱人出手伤了本小姐,嘶”,冯裕安的脸被打得红肿,脸上热辣辣地疼,她再次道:“听明白了吗?”
“是”。
“备轿,回府!”
忽然这时,一位身着素色衣裳的女子奔了过来,她一把拉住冯裕安的手臂道:“裕安,你怎样了?”
“无事,就臣女这点儿小伤也能劳烦了大姐姐”。
冯裕锦移步上前,手捧着冯裕安的脸道:“都是那廖思宁给打的,那个小人,对上不敬,几次三番地挑衅咱们,想以此机会高攀上宋世子,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裕安你放心,这件事姐姐会替你处理好的”。
还没等冯裕安反应过来,只剩下了飞落的一片黄叶,她收起了那副在府内嚣张跋扈的模样,眼里更多的是无尽的悲哀。
醉雨旧时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