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神仙说的内容信息太大,白芷一时也梳理不过来,但还是提取到其中的重点,蓝小凌改变了蓝道行的命数,本应该在历史中死去的人,现在却活着,这让白芷心中畅快不少。
之前对历史的猜想中就担心过,如果历史只是一条线,轨道就是线性,唯一一条线路,必然也改变不了历史,自己到时将会何去何从?
无法改变,只能说明自己存在是不会对历史有所影响的,但是自己存在必将改变一些东西,比如,医疗技术,这是白芷心心念念的东西,如果自己不死,必将改变一二,如果改变肯定就不是线性的历史面,而是平行的时空,这就是让白芷所宽心的地方。
因为线性,自己肯定是没有作为,没有作为而自己想有作为,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身死。平行时空则不同,它拥有无数面组成各自独立的历史,现在蓝小凌确实活在身边,说明因人而改变,组成无有穷尽的时空,至于时空为什么会在一场大雨中重合,这就不是白芷能思考到的问题了。
此外又得出另一个疑问,为什么作为未来人的蓝小凌并没有改变多少历史。蓝小凌来到这时代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原历史轨迹上的,并没有多少改变,把这个问题扔向蓝道行。
只见他不停的苦笑,最后说出缘由,很简单的原因,那时他才上小学四年级,简体字都还没学全,没有学识去改变一切,又错手烧光了所有后世带来的物品,这下就成为纯度100%的纯明朝人了。
至于为什么同时穿越,蓝小凌要比王雄要早几十年的时光,两人都是给不出答案,只有些猜想,怕是时间由空间来决定长短,也就是说,当时他们正在山腰,而王雄当时已经是在山下,可这个猜测经不起推敲,空间的长度,山腰和山下本就不远,不至被放大如此多倍的时间线。
聊了很多后,白芷突然发觉蓝神仙就是傻子,骂道:“你真是个锤子,白搭了一次穿越班车,你死后老天爷肯定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再踩上一万只脚,惩罚你毫无作为。妈蛋的,要是你争点气,造反做个帝皇,到时候给我来个裂土封王啥的,别人还在起跑线上,老子都到了终点。那时候,老子要求不多,台湾海南岛都行,现在看你这穷B样,真都让人伤心。”
这一通狂骂并没有惹怒蓝道行,而是手指不停敲打脑门,好似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一般。
半晌过后,他眼中精光如柱,顿悟般的说道:“你不是小美,你是王雄那混蛋,最流氓的医生,最好斗的公鸡。老夫就没见过小美几时跟人打架,说话更不似你般流里流气,原来你和老夫一样,都灵魂转换了。”
白芷惊奇的随口道:“你TM这都看得出来?”
蓝道行很是臭屁拈了拈胡须,笑着眼帘眯成隙,说道:“小小妖邪,本道长法眼通天,能知过去未来事,况且只是一个精魂而已,一眼就知你本源何来白芷知道算是自己露馅了,有些苦恼摇了摇头。真是各有个的命数,蓝小凌穿来改变不了什么,因为当时还是个孩子,可是自己呢?身为女身,在这个礼教社会又能做什么呢。
白芷不信什么鬼神,就算有,那也离自己非常遥远,是宇宙的终极问题,并不是银河系内,太阳系中,地球上一颗尘埃能理解的存在。
最后又聊了他平生的作为,他说,只是将扶乩之术精研几十年,虽有所得,但无大用,混饭吃而已,临老才想起自己的历史使命,才以扶乩之术点醒还在梦中的嘉靖皇帝,快点玩死严嵩。
最后蓝道行又补充了之前白芷笑骂的问题:“如果我做皇帝,我肯定会片了你,莫坏了我子孙的江山。”
白芷一想也是,人活一世不整出点动静真不是个人了,何况开挂穿越而来的人,不管谁的江山如果要玩,就得玩开心些,还管谁是谁,玩了再说,对于这种人,没那个皇帝都会喜欢,皇权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是精神的伟哥、权柄的灵魂,升华到更高层次的神,主宰一切的王,谁动要谁死。
蓝道行,道行很高,一眼就能看穿一切,没白活几十年。
也是蓝小凌受到近代思想的荼毒,明白点公民意识和责任,天然对权力蔑视,所以,今天的蓝小凌成了真真的修成得道高人,超脱物外成的活神仙。。
白芷觉得蓝道行这类人最讨人厌,什么都看得明白,不似自己,自己这具新身体才25岁,这是重生的节奏,25岁的身体是不会超脱物外,大把时间岁月,让自己以物为喜、好物成狂,特别是黄白之物。
又聊了半天,直至日影西斜,才知黄昏又至,夜不留人。问了蓝神仙以后打算,他说也无所谓以后,现在是活到那是那,这身体活了八十多年,虽未到油尽灯枯,但时日无多是肯定的了,随遇而安就好,只是对自己有些忠告,历史如果是大马车,你就是车轮旁边那一株小草。
留下这话,随后便就离开了。
这话很容易理解就错了,如果是比喻,用螳臂当车就够了,以蓝道长的尿性,这几个字关键就在草上,草是旁观者,它不挡道,只是个看客,看着人仰马翻伤痛、看着游人如梭的喜悦、看着惨嚎连天的丧队、看着十里红装的婚嫁、只是看着,如果你是那株小草,千万不要长到路中间去,那是千人踩万人踏的结果,你自己受不受得起,挺不挺得住?是做看客,还是去做那踩不烂、踏不平的小草,直至长成大树,让轨迹改道?
也许蓝道行想多了,白芷可没有半点改变世道人心的想法,她只想改变自己职业以内的东西,就是医学成就。学以致用,把自己的学识造福这个时代不好吗?顺便赚点钱,也算时代对自己的回报,也不知道蓝道行那里看出自己有改变世道的心,反正白芷自问,肯定是没有这种想法的,那怕这世界上再多悲苦,自己凭什么去改变呢?蓝道行走了,但墙角的老板娘还在,她已经不哭,也许是哭累了,只在那呆呆坐在地上,或是开始思索自己的人生,双眼无神的看着墙面。
叫来陈吾思,对他说:“现在天还没黑,开打开打,打完回家吃饭。”
陈吾思一脸苦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蓝道行临走时已经跟他说过,莫要跟白芷打架,你打不过他的,她就是一个疯子,而且他那铁剑在手,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杀意,很容易死在他剑下的,起码也是残。
蓝道行没有危言耸听,做驴友的时候,父母就已经给他介绍过王雄此人。王雄此人好武成魔,为剑成狂,当年教他中国剑术大师,御清风都败于剑下,以至于终身不在炼剑,这个人提起剑来,就是个没有人品、没有下限,不懂一点点尊师重道的礼仪的人。
后来又日本武道馆的日本教练全部都扫了个遍,打得别人一点面子都不剩下,只得从本土请来当代刀术大师,石原铁木,三场比试,二胜一负,王雄只输了一场,这三场比试中,负的那场是最后王雄的剑尖没有顶开石原铁木刀身才落败,对此,王雄恨极,指出木剑太过轻巧,不利他的回抽顶剑式,要求真刀真剑的比试,这就是最后一场比试,王雄一把青峰剑像弄猴戏的,在石原铁木身上放下三道口子,没把他当场气死已然留了不少口德。
对于这种人,最好不要搭理他,你打胜了,他会摸清你的剑路再来,你打输了,还得被他口诛剑伐,来一句:“我已然手下留情,不然受伤的必是下丹田下五寸的地方,要切左边绝不切到右边。”
对于蓝神仙的话陈吾思是深信不疑,本朝本时,能以扶乩之术,推衍命术的高人,首推蓝道行。
见陈吾思一脸为难,知道蓝道行跟他说了什么,再者天色渐晚,也不想多作逼迫,反正他那洪威镖局自己记上了,又跑不掉,所以一推三五六,不比也行,打你兄弟的事就此揭过,如果揭不过没关系,明天自去你镖局再做过一场。
陈吾思这才明白蓝道行口中的疯子是何意,看她架势,是死都不放过自己,没理由找个理由也要来场比试。
陈吾思也走了,他没有应下做过一场的话,但也知道白芷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今天有理都变没理了,到底谁是受害者啊?
“老板娘你还活着吗?有点反应成不?我都把坏人打跑了,没人找你麻烦了,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
刚一说完又开始哭了起来,白芷没辙,只得喃喃自语道:“这时代的女子为何如此好哭,哭能中奖吗?小可爱也好哭,但哭累了还会帮人缝补伤口,你这都哭了一下午了,天都被你给哭黑了。”
见老板娘还是哭个不停,这哭功十个小可爱都比不上,只得低声喃喃道:“不然我给你做主?”
白芷实在受不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哭什么哭,被欺负抽他丫的,打回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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