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转当年

看到素问眼底的伤心，云止忽然不忍心，愿望固然重要，可是如果没有她的陪伴，那还有什么意义……

云止突然道，“师父，我不走了。”

他不舍得师父。

“啊？不走了，你答应留下来陪我了。”素问显然是很惊讶的。

“嗯。”云止点了点头。

……

他想，那时候他师父大概是知道的，他们总有一天会分离，她也护不了他一辈子，她对他只有师徒之情，所以她无论何时都拼命护他。

只因，他是她的徒弟……

她以为他会成亲，可他不会，他会永远等着，她不仅仅是他的师父，也是他深爱的人啊……

师父……素问……

她只收过他一个徒弟，她说她虽然喜欢热闹，但不喜欢分身乏术，这辈子，只会保护他一个人。

其实仗剑江湖远远没有好好陪着她重要，他会在这里一直等着她，记得那时师父怕他离开，就用他爱吃的莲花酥挽留他，“你今天要是走了，就吃不到我做的莲花酥了。”

“我……”

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她只是怕冷清了，就和从前一样孤独了，可是他陪不了她多久，他没办法一辈子在她的身边。

她之前几次还会挽留，可到最后，她却看开了，任由他离开。

“别怕，师父会永远保护你的，但你也要好好练剑，不准偷懒啊！不然，莲花酥不给你吃了，晚上只能让你饿肚子了。”

师父永远都是那样，为了保护他，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不知不觉小时候的场景渐渐清晰，和素问的记忆越发深刻，那抹温暖的笑意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好好练剑！”

“快去吃饭！”

“该睡觉了！”

“……”

云止将素问冰凉的尸体抱起，漠然的扫过那些尸体，那已然干涸的血迹，三清掌门即便死不瞑目又如何，也是他自找的。

他也有错，他不该那样的，他应该澄清事实，而不是不言不语，如果他说了，或许师父就不会死了，是他连累了师父。

云止缓缓的迈开步子，他的脸上带着斑斑血迹，是素问的纤细手指在他脸上抚摸划过的痕迹，外面犹如尸海，漫天血色，血腥味格外刺鼻。

师父，我带你回家……

云止迈下台阶，一步一步，眼底沉溺着悲伤，在慢慢发酵，耳边是她的声音，只如幻觉。

人不如故，师父……

“徒弟……诶，你个臭小子，干什么？等等，怎么会有血腥味？！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受伤了还瞒着我，不疼吗？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要是在这样，你就去雪里站半个时辰。”素问心疼的看着小徒弟，无奈的叹了口气。

心口的痛楚久久不能消散，他抱着她回到了这里，还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一尘不染，竹屋里面，他的房间还是那么干净，看样子每天都有人细心打扫。

云止把素问放在他的床上，低低的出声，“师父，其实，该是我保护你。”

“若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记忆的弦拨动，他依稀记得当初她的温柔，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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