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点了点头。
安澜:是好事。
顿了顿,才又摇了摇头。
安澜:可是,她醒过来了,却还要在里面观察半个小时。
安澜垂下眼,声音微微有些喑哑。
安澜:她刚刚从温明宇那里知道了那些事情,这半个多小时,她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会想些什么。她肯定会很难过。
安小九愣了愣,想了想安澜的话,才忍不住附和地点了点头。
安小九:也是。
安小九皱了皱眉。
安小九:可是医生说,姐姐情绪起伏不能够太大。
安澜:嗯。
安小九正托着下巴满脸苦恼,马嘉祺就开了口。
马嘉祺:这个事情很好解决,你们进去探望探望她就是了。
安澜和安小九闻言立马就转过头看向了马嘉祺。
安小九:可是医生不是说,姐姐需要在里面观察着吗?我们能够进去吗?
马嘉祺:自然。
马嘉祺抿了抿唇。
马嘉祺:这家医院,是马氏集团旗下的高端私人医院。我自然有绝对的话语权。
马嘉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院长便又带着医生快步走了过来。
院长:马总。
马嘉祺抿了抿唇。
马嘉祺:现在可以进里面去探望吗?
先前那医生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马氏集团那神秘的总裁,仍旧有些愣怔。
院长:病人刚刚醒来,最好不要。
话刚说完,医生就感觉到了衣袖被旁边的院长拉了拉。
医生沉默了一下。
院长:如果实在是要进去探望陪护的话,需要进行全身消毒,穿上防护服。
马嘉祺:可以。
院长:而且进去的人不能够太多,最多只能够进去一个人。
医生看了马嘉祺一眼。
院长:毕竟人刚刚抢救回来,还很虚弱。
安澜咬了咬唇。
安澜:我进去吧。
安澜被带去换好了防护服,做了全身消毒,就跟着护士到了急救室门。
安小九连忙将他从家里拖来的箱子给推了过去。
安小九:妈咪,这些东西要带上吗?
安澜:这些东西没有经过消毒,是不能够带进去的哦。
安澜也终于没能忍住,轻声笑了一声。
安澜:我也没有打算现在就跟她说,得要看看你姐姐的情绪情况,她情绪不宜波动太大。
安小九点了点头。
安小九:好。
安澜进了急救室,又进行了一次全身消毒,才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叶轻语。
叶轻语闭着眼,只是睫毛却在轻轻的颤抖着。
安澜:轻语?
叶轻语听见安澜的声音,才睁开了眼,定定地朝着安澜看了过来。
叶轻语:安姨。
安澜嘴唇微微颤了颤。
安澜:嗯,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啊?
听安澜这么一问,却有眼泪骤然从叶轻语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叶轻语:安姨,你知道吗?原来叶景阳,压根就不是我的爸爸。怪不得,他会那样对我。怪不得之前我挨打挨骂挨罚的时候,我哭喊哀求他,他从来都无动于衷。原来是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他的女儿。
叶轻语:但是我这些年,好像也并没有恨错人。原来我妈妈七年前是被叶景阳算计,被叶景阳下了药,被人玷污了,才有了我的。我应该并不是她期盼的孩子,她应该并不想要我的。也难怪这么多年了,她对我不闻不问,毕竟,我是她的耻辱。
叶轻语:她应该……一看到我,就会想到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叶轻语的声音逐渐嘶哑。
叶轻语:我是,不受任何人期盼的孩子。我原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我为什么要被生下来呢?为什么要来到这世上呢?我来到这世上,也不过是受苦罢了。我死了,应该会比较好吧?
安澜只觉得心像是被人不停地撕扯着,疼得无法呼吸。
安澜上前两步,将叶轻语揽入怀中,只觉得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安澜用尽全力,也全然没有办法平复下来。
安澜:别这么说,别这么想,每一个孩子,能够生于这个世上,都一定是妈妈所期望所盼望的。你的妈妈很爱你,不会将你视为耻辱,她一直都在很努力的,想要接近你,想要靠近你,想要对你好,你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吗?
叶轻语垂眸轻笑了一声,只是睫毛上却仍旧有泪珠轻颤着。
叶轻语:安姨,你别安慰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叶景阳会抢走我,不过是因为,想要借着我去威胁我妈妈,从我妈妈手里抢走安氏集团的股份。这么多年来,叶景阳会让我活着,也不过是因为,需要有个我,才能够控制安氏集团,我妈妈还有外婆,还有外婆的爸爸培养起来的那些人而已。
叶轻语:不过其实,叶景阳最近两年,应该逐渐开始希望,希望我去死了吧?
安澜没有想到,轻语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心思竟然这样沉。
竟然什么都想到了,而且,将这一切,都默默藏在了心中,谁也不知道……
安澜手指微微颤抖着,她的女儿,她原本应该视如珍宝应该被她捧着疼着宠着长大,视为小公主的女儿,这些年,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她是不是每天都在害怕,都在恐慌,都在做噩梦。
害怕温云云和叶景阳虐待她,担心下一顿饭没得吃,害怕被送走,再也没有人要。
叶景阳将她送到马家,她心里是不是也害怕的。
虽然马家很好,对她也很好,再没有人打她骂她,可是身边的人,却也完全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她也在日夜担心自己,随时被抛下。
安澜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叶轻语的手,嘴唇泛着白。
她究竟说还是不说?
不说的话,这样恐慌,将会日复一日的困着叶轻语,让她永远没有办法,好好的生活,像个正常孩子一样,享受家的温暖。
可是,如果说了的话……
轻语刚刚才因为心脏病发作,被抢救了过来,万一……万一她再次出事……
安澜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撕扯成了两半,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只一个劲儿地呢喃着。
安澜:你会的,你还有妈妈,她一直在想办法,名正言顺地靠近你。她很爱你的。
叶轻语似乎笑了一声。
叶轻语:你又不是她,你怎么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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