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腿真的没受伤……”马嘉祺顿了顿,才又道:“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只是可能有磕碰到一点,可能会有一些青紫。马怀明最后没能真的对我下手,你其实大可放心的去听录音,只要听了录音,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马嘉祺话说到这里,却又顿住了。
虽然马怀明最后没能真的伤到他的腿,可是后面,马怀明却也对他做了挺多不太好的事情,他其实,不是太想让安澜听到。
如果安澜因为心疼,而不敢听。
倒也是好事一桩。
心里这样想着,马嘉祺便又道:“算了,检查就检查吧,反正,我这些年做的检查也不少。”
好在,马嘉祺果然没有再对安澜说谎。
腿上的确只有一些淤青。
只是,因为马嘉祺的腿常年没有运动的缘故,腿部肌肉萎缩的比较厉害,腿是不正常的白和瘦,甚至还有一些之前车祸留下的疤痕。
那些淤青在马嘉祺的腿上,就格外的显眼。
马嘉祺见安澜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腿上,心里莫名有些闷,只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暗沉沉的情绪给压了下去,而后将被子拉了过来将自己盖住,声音中带着掩饰般的笑意:“我没有说谎吧?”
“好了,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先穿衣裳。”
刘耀文和贺峻霖连忙退了出去,安澜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马嘉祺这不知道为何而来的情绪,身子微微顿了顿,也跟着刘耀文和贺峻霖退了出去。
刘耀文刚刚退出去手机就响了起来,刘耀文走到前面去接电话去了。
安澜沉默了片刻,才抬起眼来:“马嘉祺,好像有些不高兴?”
贺峻霖微微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马爷,在安总面前,其实一直有点自卑。”
“自卑?”这下轮到安澜愕然了,安澜眉头紧蹙着,眼中满是疑惑:“他为什么要自卑?”
“他有什么可以自卑的吗?”
安澜紧蹙着眉头:“他是马嘉祺啊。”
贺峻霖听安澜这么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是啊,对很多人而言,他是马嘉祺,马嘉祺这个名字,代表着的,就是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代表着旁人都没有办法窥探的权力。”
“可是,那也只是别人看到的部分罢了。”
安澜隐隐约约明白了贺峻霖话中隐藏的意思:“你是觉得,他自卑,是因为残疾的原因?”
贺峻霖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残疾只是其中之一。”
“其实在马爷看来,很多在外人眼中值得羡慕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是一种负担。比如,家世,都说他是含着金勺子出生,可是马爷却觉得,因为出生在马家,需要面临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算计,太多的压力,马家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家。”
“还有,他的病。”
“以及,他之前遭遇的,经历的一切。”
贺峻霖看向安澜:“面对别人的时候,马爷尚且能够比较坦然,毕竟,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面对安总你,我觉得马爷恐怕很难做到坦然这两个字。”
“因为在乎。”
“所以,安总应该也发觉了,马爷不太愿意让安总你看到他的腿。”
安澜点了点头,虽然她和马嘉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基本上都已经发生过了,可是马嘉祺的确每次都还是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的腿。
“而且,马总最近有在安总你的面前发过病吗?”
安澜身子微微一顿,又摇了摇头。
可是……
“马嘉祺的病,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之前马嘉祺亲口跟我说的,说他发病的频率比较低了。”
贺峻霖笑了笑,只是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发病的频率的确是变低了一些,毕竟马爷最近也的确一直在努力接受治疗,可是却也并不是完全不发病了。”
“他不是不发病了,只是在发病的时候,不愿意让安总你看到了。”
贺峻霖垂下眼:“他每次发病的时候,都会直接让宋亚轩他们将他带到地下治疗室去。”
贺峻霖抬眼看向安澜:“安总知道马总的地下治疗室的吧?”
安澜当然知道,甚至见过。
安澜拧着眉头没有作声:“他之前不是还要让我给他治病的吗?为什么现在却……”
是因为之前她说马嘉祺骗了她吗?
“自然是因为,安总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最重要的其实是因为,安总你对马爷的意义,不太一样了。”
“因为太在乎了,所以不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爱的人看到自己一点点不好的样子。因为会担心,担心她会在意,会因此而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会不喜欢那样的自己,甚至离开自己。”
“因为这些担心,所以才会生出害怕来。”
贺峻霖垂下眼,笑了笑:“就像佛家说的那样,由爱生忧患,由爱生怖畏。”
安澜紧蹙着眉头没有作声,贺峻霖看了一眼卧室门:“这些话,其实不应该由我来告诉安总,可是我在马爷身边已经蛮多年了,对马爷也比较了解了,我觉得,如果这些话我不告诉安总,恐怕马爷自己是永远都不会说的。”
“但是在我看来,两个人还是应该坦诚一些的。安总如果你并不在意那些,可以开成公布地和马爷去谈一谈,我觉得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安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贺峻霖点了点头,这才又走到了前面机舱。
安澜在门口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卧室门才打了开,马嘉祺操控着轮椅从里面出来了。
见到安澜站在门口,马嘉祺一顿,抬起了头来:“怎么了?飞机应该已经在下降了吧?怎么不去前面坐着?”
“等你啊。”安澜细细打量着马嘉祺的神情,发现马嘉祺脸上神色已经完完全全的恢复了寻常模样,方才那一点负面的情绪,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马嘉祺笑了起来:“等我做什么?怎么?我家宝贝这么粘人啊?就分开这么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
安澜盯着马嘉祺看了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是啊,我就是粘人啊。”
“可我粘人怎么了?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我粘我男朋友,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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