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晋源辞官后,军营一切事务全是高蜇代理。
高蜇行事雷厉风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虽武功不及楚晋源,但在整个大庭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如今上京细作传来消息,慕容沉正准备攻打大庭,一切作战计划正在部署中。这对于新帝来说更是一个挑战,所以沈又卿肩上的责任又重了许多。
所以,沈又卿找来高蜇叙话。
正岐殿里热着茶,刚过了年,天气还是比较寒冷。
高蜇眼底的黑眼圈还是被沈又卿瞧了个正着。
“高卿,近来军务繁忙受累了。”沈又卿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屿州有个名叫徐子诔的,在年前屿北一战中表现出色,主将弃城危难时刻,他迎难而上带领仅剩的几百将士成功退敌,并把敌方指挥使斩于马下。你觉得此人做你的副将如何?”
高蜇略微思考了一下,“臣觉得可。此人以前在屿州就小有名气,当时臣还与楚大将军提过一嘴,说此等人才在陈罗麾下可惜了,如今陈罗弃城而逃,徐子诔力挽狂澜确实是个不错的。”
沈又卿颔首赞同,“那就择日让他上都任职,入你麾下,既然如此高卿你就任大将军一职,护佑我大庭百姓。”
高蜇急忙谢恩,向沈又卿磕了三个头,被沈又卿连忙拉起摁回座位去。
提拔高蜇,是楚晋源一早就跟沈又卿说好的,高蜇这样上进的青年,确实值得。
静坐片刻,沈又卿忽的想起了高惜月,看向坐在一旁用膳的高蜇,“令妹何时出阁?”
“回皇上,三天后吉日。”高蜇回道。
“嫁的是哪户人家?”
高蜇心里泛起一阵无奈叹息,“回禀皇上,是凉州卫王世子,舍妹原本又哭又闹的,死活都不愿,后来亲眼见了世子一面便同意了。”
可高蜇没有言明的是,那卫王世子傅景长得与傅照一般无二,可惜是个病秧子。
雀凰宫后殿有一块空地,我命人清理出来打算种些菜。
黛萝从宫外给我带了菜种子,趁着今日天气阴凉果断刨了地,不然平日里热气打头,不中暑才怪。
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绯绯”,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我擦了擦鬓角的细汗,朝着那抹离我愈来愈近的身影莞尔一笑,“淮恩…”
沈又卿走过来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恨不得立刻把我溶进他的身躯内。
我刚种完菜,身上有汗,试图想推开他,可我尝试一推,他越发抱紧,让我又气又好笑,“你快放开,我刚种完菜身上满是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汗不汗的都阻止不了我爱你、抱你、亲你。”
我:“……”
怎么回事,以前那么高冷,惜字如金的人,现在成了亲脸皮越来越厚,满嘴骚话。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温存了片刻,我回去换了身衣裳,陪着沈又卿一块用膳。
席间,沈又卿告诉我高惜月出嫁的事,那会儿她来给我添妆,理应我去随份礼,或者给她添妆。
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后者,礼尚往来。
高府坐落在晋都北部,离主街尚远,那一片街市只有零星摊位,倒是一些文人雅士的住所居多。高家最初是住偏远的汉州地区,那里全是硬石细沙,无法耕田种植,时不时还伴有大风沙,渐渐的人烟稀少,后来全家随着高蜇升职才搬晋都居住,住惯了清静人少的地方,所以才买了离主街极远的宅子。
只不过汉州如今归纳入熙朝土地版图,属实无奈。
我到达高府时,刚好碰到荇阳公主,俩人便一块儿进府。
府里难得的热闹,宾客盈门,全府入眼全是喜布,看起来不禁让人满心雀跃。
高家老夫人张氏,如今刚到杖朝之年,身体硬朗,还特意走出来冲宾客招手问好。
老夫人就两个儿子,大儿子高迁前年经商途中遭遇歹人抢劫,为护货物不幸殒命,就剩孤儿寡母,老夫人差点哭瞎了双眼。
二儿子高徙是高蜇父亲,他写得一手好字,常给人写家书、抄书裱画赚些钱补贴家用,还结识了这条街众多的文人墨客。
父亲喜文,儿子善武。这是外人嘴里侃侃而谈的事,不过这样质朴的人家出了高蜇这样一位将军,还是很受他人尊敬的。
忙上忙下的属高迁的遗孀韦氏,她皮肤黝黑,但五官长得好看,带着儿子高伏在一旁迎接宾客。
高伏今年才十岁,受堂哥高蜇的影响很喜欢习武,正好也是一颗习武的好苗子。
当我和荇阳公主踏入正厅内,高徙夫妇二人前来相迎,两口子脸上笑意盈盈,“参见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免礼,平身。”
“谢娘娘…”
高徙的夫人许氏出身名门,少时也是在当地有名的才女,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才选择远嫁汉州。
许氏笑道:“请娘娘与公主入座,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恕罪。”
瞧这话说的!
“夫人嫁女,本宫理应前来贺喜,说起来本宫这次也是要给令爱添妆的。”偏头唤了一声:“黛萝,呈过来。”
黛萝呈上一本礼单,我接过递给了许氏,许氏连忙谢恩!
坐在一旁的荇阳公主适时开了口打趣:“皇嫂定然是出手阔绰,我是比不了,许久未见惜月,这会儿我去看看她,还请皇嫂准我告退。”
荇阳公主起身走出去,由下人带路去高惜月处了。
说话间,有下人来报说是卫王府来人了。
高景身体抱恙,赶不了这么远的路,所以只好让家中嫂嫂带人前来迎接新娘子。
许氏一听卫王世子没有随迎亲队伍前来,心里好一番不舒服,当时定亲时说得好好的,看着精神十足怎么身体抱恙了呢!
吉时到,高惜月身穿嫁衣出门前叫住了高蜇:“哥哥,我这一嫁恐怕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家里就拜托你照顾了。”
“妹妹,你…真的不用那么委屈自己,我去跟皇上请旨还你自由。”
高蜇紧紧地握着高惜月的手,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说话都开始颤抖了。
“哥哥,你要记得我是愿意的,往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谁又知道呢!可是…哥哥你知道吗?我看着他我就开心,他哪怕不爱我,只要我看着他我就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说到最后,高惜月忍不住的隐隐抽泣,即使再怎么骗自己,他都是傅景,不是傅照。
可这世间,除了他,再也无人与他长得相像了。
“哥哥知道了,若是日后有什么委屈你就来找哥哥,哥哥一定帮你。”高蜇说完塞给高惜月一把银票,厚厚一叠目测不清具体数目。
高惜月瞪大了眼睛,不太明白高蜇这波操作是什么回事,嫁妆足够了,还塞钱做什么。
“哥哥,这钱你收回去,我有铺子田地首饰,啊娘也给了钱的。”
高蜇再次将推过来的银票给推了过去,“把它藏好,路途遥远,将来受委屈了来找哥哥时不用吃太多苦。”
高惜月把银票攥在怀里,哭出了声:“哥哥…谢谢你!”
连站在一旁的许氏见此情此景都忍不住擦泪。
楚皇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