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朝喜,不是喜乐的喜,是冲喜的喜。
母亲在我刚出生不久就死了,三姨娘说她是冲喜才被迫嫁到朝府的。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提起她时也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我平时也常被小姐丫鬟嘲笑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但我从来都不生气,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物什。
这日,我在同三姨娘聊天。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她却对我是极好的,想必也与她平日里唱佛念经有关
三姨娘:“喜儿,再过一年就到及笈之年了,就要插簪子,准备嫁人了。”
三姨娘笑着说道。我听了倒也不恼,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朝喜“姨娘,喜儿是不会嫁人的。”
三姨娘揉了揉我的头发,笑而不语。只因母亲给我的影响太大,嫁人不是投个好人家,而是走向死亡的坟墓。
念娘:“三太太,三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一路小跑过来的是念娘,她是我母亲出嫁时的陪嫁丫鬟,母亲离去后,她也别无去处,只得照顾起我和三姨娘了。
听说大少爷回来了,三姨娘也有些兴奋,急忙拉着我的手要到前厅去。大少爷,朝厌,我对于他的印象停留在五六岁时,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未仔细瞧我,神情只是有些冷谈。身旁的丫鬟悄悄对他说了些什么,他瞥了我一眼,眼底满是鄙夷,还发出了一声极其恶俗的感叹:“啧。”
随后的几次碰面,他都以一种让人感到压抑的眼神看着我。风在眉宇间淡去,他的眉目似远山,但却有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以及他那微微上扬的略带嘲讽的嘴角,让我至今难忘。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害怕。但我也只得慢慢地跟在三姨娘的身后,不一会就到了前厅。一大群人围在一起,我看见他一如往年冷漠的样子,坐在正中央,而大夫人在一旁絮絮叨叨,他没太多表情,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三姨娘快步走了上去,同他嘘寒问暖,他也不怎么领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而我只是垂眸站在三姨娘的身后,盯着有些凹凸不平的地面。朝厌本可以在这三年里享受富家子弟的生活,但他却毅然决然地选择去边疆打仗,这一点确实让人钦佩,不过,微微侧目,看到他不善的眼神,即使再好看的皮囊也挽救不了他让人生厌的模样,这倒是和他的名字相符。
我看见他的眼眸在四周打转,倒是突然感叹道
朝厌:“这么多年了,这宅子还同从前一样。”
大家都连声附和,但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接着又开了口:
朝厌:“老爷子虽然已经去了,但是我朝府的家业不能衰败。从今天起,我就正式掌管朝府了。如有做的不到位的,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他的语气掷地有声,让人不敢反抗。
……
我靠在椅背上,随意翻了几本话册,却是烦躁地将它们扔在一旁,叹了口气。
不管是朝厌还是谁,我始终逃离不了命运的魔掌,因为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我常常在遥远的虚空看自己,却总是看不清自己的面目。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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